林万民被骗了。
那些做着出国赚大钱的梦跟中介又没什么亲近关系稀里糊涂跟着走的人,都被骗了。
中间人只负责把他们忽悠出去,至于出去做什么工作会有什么遭遇完全不管。
林万民他们出去后直接被送到偏远的农场盖大棚种菜,没有特意给他们准备住的地方,他们只能自己搭棚子对付着。夏天还好,冬天零下几十度,小窝棚根本住不了,他们就只能住大棚里面。
温室大棚里面有多憋闷没进去待过的人根本理解不了,那地儿根本不适合人住,可为了不被冻死,他们也只能住在里面。
住的不行,吃的更不行。
有一顿没一顿不说,还都是冷饭。冬天饭菜送过来都冻成冰坨坨,饿极了的人也等不及化开再吃,都直接啃冰坨坨。
条件苦,收入也不高,一年下来也攒不了多少钱,跟承诺的一年十几二十多万相差甚远。
林万民他们是非法过去的,什么正经手续都没有,语言也不通,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只能一天一天的挨着。
今年四月的时候农场要加盖大棚,林万民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大棚顶上掉下来的一块大木头砸中。
当时人根本没死,及时送医兴许还能抢救回来,可农场那边的人怕雇佣非法工人被发现担责任死活不肯送林万民去医院,活人生生被拖死。
四月份的事情,现在都八月了,整整过去四个月,家里竟然没听到一点儿消息。若是老乡没回来报信儿,那张永丽兴许还要等很久才能知道自己丈夫已经离开。
“弟妹,不是我们不想把消息传回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啊。那边看的紧,写信没地方邮电话没地方打,要不是我媳妇娘家有人跟中间人认识想办法把我弄回来,我兴许也折外头了。”那老乡裹着烟愁苦着一张脸叹息着说道。
说完人,又说到钱。
老乡吐出一口烟,无奈的说道:“咱们出去中间经手好几道人,赚的钱也要经过这几道人的手才到自己手里,统共也剩不下多少。林老弟一出事儿他藏的那些钱就被偷了,谁偷的咱也不知道。还有一些值点儿钱的东西也都被人拿走,要不是我偷偷把这些藏起来兴许一件遗物都拿不回来。”
换成白话就是林万民留下的除了这些东西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永丽挺过最初的悲恸,强打精神问老乡:“后来呢?他埋哪儿了?”
“就埋在农场的果林子里,我想给林老弟立个碑,可人家不让”,老乡遗憾的回答道。
客死异国,草草被埋,连个坟包和墓碑都没有,消弭的好像从没有林万民这个人一样。
事情很严重也很复杂,一切悲伤与痛苦的情绪都得收起来,想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情才最要紧。
鞠文启他们见识有限,这种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有乔玦在,他提议道:“还是先报警吧,好好的人被骗走重伤死在外边,这么大的事警察不可能不管不问。”
他陪张永丽去乡派出所报警,人家挺重视,详详细细问了很多,还表示会向上面汇报深入调查,尽量把林万民的尸骨弄回来。
接着就是回家等消息,结果消息没等来,倒是等来好几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