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财面如死灰,呆呆地站在那里。做贼被捉了现行,这种尴尬和羞臊,便是铁脸皮也承受不住。
小鱼塘并不深,只有二尺左右。
振华跳在水中,脚下恰好踩中了木料,简直就是神目如电,明察秋毫!
“嘿嘿,果然有大鱼!”振华冷笑着,弯腰摸索。
这几根木料,被并排捆在一起,两头都压着石头。
振华摸索到木料的一头,搬开那些石头,木料便浮了起来,正是学校里用来撑墙的几根旧木头。
宋家财呆呆地站在那里,忽然大叫起来:“谁他媽这么缺德,偷了学校的木料,偷偷埋在我家的鱼塘里!王八孙子,贱骨头,这他媽不是害我吗!?”
振华对宋家财的表演天赋和机智深感佩服,从水里爬上来,湿漉漉地站在鱼塘边:“是啊,这是够缺德的,宋家财你继续喊冤,把乡亲们都喊来,说不定还能查出来是谁在陷害你。”
这时候,已经有二组和大姚庄的乡亲们们走了过来。
大家看着鱼塘上漂浮的木料,各自摇头苦笑,一个个冷眼看着宋家财。
宋家财继续表演,跳着脚破口大骂:“是哪个鳖孙害我,把学校的木料偷来埋在我家鱼塘里了?敢做不敢当吗?给老子滚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齐磊骑着自行车溜了过来,瞪眼问道。
振华嘿嘿一笑,指着鱼塘里的木料说道:“学校加固危房的木料,昨夜里被人偷了。我无意中发现,这些木料居然被人埋在宋家财的鱼塘里。宋家财现在骂街,说是别人偷来陷害他的。”
宋家财看见齐磊,气焰就低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磊哥,这真不是我干的呀!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孙子陷害我,偷就偷吧,干嘛要埋在我家的鱼塘里……”
“去你大爷的,偷了就偷了吧,还不承认?”齐磊抬脚将宋家财揣进了鱼塘里,骂道:“学校的房子本来就要倒了,你还把撑墙的木料偷了,简直禽兽不如!”
宋家财站在鱼塘里,欲哭无泪地说道:“磊哥你听我说,真不是我……”
“闭嘴,再不承认,就把你老婆还给我!”齐磊瞪眼。
乡亲们大笑,纷纷回头看着铁桥。
铁桥这时候也挺着肚子过了马路,站在人群后面。
看见大家在笑,铁桥也笑,笑得非常纯洁天真,似乎宋家财的一切与她无关。
“是我偷的,是我偷的!”老麻子宋仁贵从三组方向奔过来,气喘吁吁地来到齐磊和振华的面前,连连鞠躬作揖:“对不住对不住,学校的木料是我偷的,我不是人,对不起大家,但是这事家财不知道,不怪家财……”
宋家财终于成功脱身,从水塘里爬上来,冲着老叔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偷这些旧木料回来做棺材板呀!老子一辈子的脸,都被你个老东西丢光了!”
宋仁贵还在冲大家鞠躬:“我偷的,我偷的,我对不起大家……”
振华摇摇头,穿上衣服转身回家。这种双簧戏,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