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也说不上来。
心里疑惑,但老三家刚生产完的媳妇还等着伺候,便又忙碌起来。
钟诚飘在牌位上默默点头:“这样就对了!”家风的涵义就是家族里盛行的风气,哪怕说是群体的状态都行,增加的就是每个家族成员,甘于劳动的态度。
而单人状态的分配,勤奋给当族长又主要负责田亩方面的老大,踏实给自学木匠活的老二,认真给拥有中级技能牲畜圈养的老三,只要在这个月都忙活起来,状态和自身的优点,就能相辅相成的起到促进效果,短时间内获得技能经验或提高生产效率。
看着自家孩子们重新出去,整个钟家院落里都忙碌起来的模样,钟诚心里也多了几分感慨:“起码没有我这个老头子以后,家里也没乱,这是不错的。”
只是他没办法,继续和以前那般,抽着旱烟给乖孙们讲故事了。
心情稍有低落。
不过现在能陪伴在家人身边,庇护家族成长,已经还算可以。
摸了摸眉心:“怎么感觉最近这段时间…应该说成了祖宗以后,性格都跳脱了不少?”钟诚的心态逐渐回暖:“仿佛变得…年轻了不少…这倒是挺奇妙的。”
或许这和他不必再担心年老的威胁有关,换句话来说就是看开了。
反正现在就是已经死了的祖宗。
还能咋样?
想到这里,钟诚的身形在牌位上飘起:“那芊芊怎么办?”
来到窗前,他的目光盯着给老三家盖得砖瓦房,直到太阳逐渐西斜,曾经和自己相濡以沫三四十年的娘子,正穿着素袄,拄着拐杖缓缓的在里面走出来。
似是在老三家的屋里待了很长时间,外加逗弄新孙,花白的长发下,尽管面色疲惫,眼里却带着几分亢奋和哀伤——尤其是在看向钟诚待着的这个屋里的方向时,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俏丽模样的脸上,愈发的多了些许悲痛,以及对未来的茫然。
她就是钟诚的结发妻子,钟彭氏,小名叫彭芊芊,比他大了约三岁多,性格外冷内热,执拗的敢爱敢恨,否则年轻那会也不会违背父母,选择嫁给贫苦的钟诚了!
如今要唤做钟彭氏的彭芊芊,都已经接近六十岁,花甲耳顺的年纪。
只是本该享享清福。
却没想到突遭变故,相濡以沫三十余年的夫君,竟然在日子越过越红火,眼见都是这十里八乡里,有名的地主和善人的时候,因为劳累和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而去世!
猝不及防的留下了她这个孤零零的老太婆,每当想起以往只得泪流满面。
钟彭氏拄着拐杖轻叹:“老头子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缓缓迈步。
她来到放着钟诚牌位的房间:“就狠心留下我这个老东西?”
推开门,看着正堂上摆着的牌位和前方的香炉,昏黄的眸子里又涌出泪花:“前段时间还给我说开点荒坡地,种上点赤豆和黍子,给我做豆沙包吃…”声音呜咽。
可钟彭氏绝对看不到,钟诚想要靠过去紧紧的搂住她:“对不起…”
他同样泪流满面。
这时候,钟诚的存在是虚幻的灵魂类型,连说话都听不到,何况抱住她?
对于钟彭氏,或者说应该被称之为钟芊芊的结发妻子,他的心中才是无比愧疚:“跟着我,你真的没过多少好日子。”钟诚哽咽:“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有才。”
那是四十余年前,钟诚和官宦家庭出身的彭芊芊因机缘巧合而相识。
但双方的地位却天差地别。
钟诚只是个从靠山村来到县城,干些零活的穷苦小子。
而彭芊芊,却是官宦家庭出来的楼阁之女,从爷爷到父亲都曾在朝廷为官,哪怕官职不高,同样不是寻常小老百姓能够搭上话的高贵家庭出身,何尝是结婚?
又恰恰是钟诚穿越者的身份,能说会道,没有阶级出身的观念。
才引起了彭芊芊的注意。
随着年龄的增长,双方在二十余岁的时候私定终身,喜结良缘。
当然这对彭芊芊的家庭来说是不被允许的,何况当时的彭家的当权者因为党争,爷爷和父亲只能赋闲在家,还指望这个家里的闺女,寻个能支援家里的夫家。
哪怕找个同为寻常官宦,亦或富贵的夫家,都要比穷苦小伙子要好。
这叫门当户对。
等发现彭芊芊和钟诚的事情以后,当然怒火中烧绝不应允。
甚至做过应激手段,却让两人并未屈服,只得在最后捏着鼻子认下此事——这件事以后,彭家对外就说彭芊芊这个闺女病死,显然打算彻底断了这个闺女的联系。
钟诚这辈子都困在靠山村没能出去,实际上也因此有几分关联。
缓缓轻叹:“但这不是我没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理由。”
轻轻的摇头:“反而是我的能力有限。”钟诚被晒得黝黑的脸上带着自责:“若是我的学习基础打的好些,多记些语文或化学之类的知识,也不会这样对吧?”
他没办法评价门当户对的情况到底对还是不对,因为成家立业以后,不再是那个穷苦小伙子的钟诚,同样希望自家的闺女能过得更好:“总归到底是我对不住你。”看着眼前这个依稀能辨别出往日俏丽的接发之妻,钟诚握紧拳头:“现在我的金手指来了,不管怎么样,我会让咱们的孩子们,拥有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