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好久不见。”朱友珪笑着对他拱了拱手,从衣袖中掏出一物递了过去。
“哎哟,三年不见,还记得给我带礼物,不错不错。”只是当他看清这朵泥土仍存,露珠滴落的小花骨朵时,脸色微微抽搐。“这个……你确定不是随便摘的?”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
“呵呵……”
进入皇宫,一片片琉璃瓦顶映入眼帘,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
焦兰殿之上,摆放着金漆雕龙宝座,朱温稳居上头。三年未见,朱温已悄然褪去一方将军杀伐之气,转而出现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目光,以及那目光中的丝丝“银欲”。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音声婉转;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其余皆是服饰华丽的男女,在殿中的桌案旁谈笑,等待着宴会的开始。
另一旁水榭湖亭
“听闻张夫人前些日子颇有些抑郁,妾身本应前来探望的,奈何妾身刚想过去,却受了少许风寒。如今见到二殿下回来,张夫人你的气色也好了不少,妾身也就放心了。“刚说完,葛琪连忙以手绢遮面,小声的咳了咳。
张贞娘听闻,又以为是谁又来嘲讽自己了。但当她抬起头,看到来人是面色苍白的葛琪时,心中那涌动的怒火顿时消了。
看她这幅模样,身体应该还没完全恢复,时不时会咳嗽了几声。
“我并无大碍,但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什么大碍吧,要不要我去请位大夫过来。”张贞娘看到她这幅模样,又想起这段时间的传闻。
眼前这位女子跟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所差无几,甚至更为悲惨。
朱友珪虽然不喜欢自己,这些年来看都没来看自己一眼,仿佛眼里完全没自己这位妻子似的。但他这些来也没什么跟其它女子卿卿我我的丑闻。
而且这些年来,每个月都会有人定期送来一大笔钱财以及一些珍贵的药材、衣裙、胭脂等。
但眼前这位女子要比自己惨的多,而且要坚强的多。除了那天洞房见过一次外,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因为随着几年前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那些千金小姐们也纷纷改变了以往的审美观,发动了一场又上转下的审美革命,以瘦为美,这也便改变了男人们的审美观。
所以这些年来,朱友贞也没有之前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优秀品质。变得辗转于青楼,夜不归宿。
洛阳城时不时就会传出一两个丑闻,而其中必然有他。
为此葛琪开始减肥,苍天不负有心人,她成功了。如若是在以前,她肯定是一个美女,哪怕现在观念变了,她仍然也算是中等偏上了。
嫁入朱家本不需要她勤俭持家,但很可惜,钱都被朱友贞拿走了。一分钱都没有给葛琪留下,而葛琪心中又有傲气,不肯去向自己父母要钱。
于是她开始自己种菜、纺纱织布等,最后让自己的侍女找公子投行,开了一家小店铺,虽没有大富大贵,但维持生活起居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一位千金小姐混到能这样的地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毕竟这不是女频小说。
除此之外,就是下人们暗地里嚼舌根,过节时众多亲戚的冷嘲热讽了。看着眼前病无所依的顽强女子,张贞娘真的很敬佩这位跟自己同病相怜的女子。
“多谢张夫人挂怀,妾身的身体如今已经无碍了。”葛琪声音柔和的说道。
张贞娘拍了怕她的手说道:“什么妾不妾身的,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干脆以姐妹相称就吧。”
“嗯?姐姐难道……”葛琪听闻,抬起头看向张贞娘的目光有些惊疑。
“唉!不说这些了,既然妾有意而郎无情,那就让它过去吧。”张贞娘摇了摇头,微微叹息。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妹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葛琪转过身,望着某一个不知名的方向,眼神之中充满坚定。
“这首诗是?”张贞娘细细念道,品味其中含义,感觉这首诗更适合自己。
“这正是二殿下的老师,韦老先生的诗词《思帝乡》。姐姐!看时间夜宴也快开始了,我们先去焦兰殿吧。”看到附近才子佳人开始减少,葛琪朝着张贞娘笑了笑。
“好!”张贞娘看了眼时间,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