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是被押上了他们的马车,为了保证押解过程没有意外,马车外还有一百多名卫兵随行。马车内,高力士与李三郎坐在靠里的位置,车内几人面面相觑,但李三郎和李客仍是满面怒容,李客恶狠狠地盯着高力士,似乎随时准备趁他不备,发动攻击。
高力士当然也在小心地注视着李客,他与裴旻二人可不是普通人,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其反制,先前是李客恋战忽略了李三郎,他才有机会制住三人,若是此刻被其逃脱,要再想擒获,料想定是不易,马车就这样缓缓地朝皇宫驶去。
李三郎冷冷地说了一声:“狗奴才!不分是非黑白,只知道任人摆布。”
高力士当然知道李三郎此言正是针对自己,但高力士一向冷言少语,此刻他不便与其相争,遂小声答到:“李司丞,切莫嗔怒,诸事不能只看表象。”
李三郎听罢此言,不禁感到有些疑惑,高力士为何突发此言,于是问到:“汝是何意?”
高力士望了望李三郎,答到:“小人的职责只是将汝等三人押解入宫交给陛下,其它的事吾不便多言,还望李司丞莫要怪罪。”
李三郎刚燃起的希望又被他此言泼了冷水,不免更加愤怒,再次咒骂了一声:“狗奴才!”
高力士听罢也不再多言,眼神又转向了李客和裴旻,他二人才是真正要他提高警惕防备的。
李客透过车帘的缝隙望向车外,马车不觉中,已到了洛水河,车外的道路虽然已被护卫的军士开道,但不远处已是人声鼎沸,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此时洛水河旁定已是人山人海,这才晌午刚过,洛水河旁就已经聚集了如此多的人,李客疑惑,转头望向高力士,冷冷问到:“这洛水河旁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热闹?”
高力士掀起布帘,瞥了一眼,答到:“料想是陛下已敬佛完毕,刻有上天启示的二十多尊佛像已经移到了此处,供众人观瞻。”不待李客答话,高力士又小声喃喃道:“女皇齐天,天下太平!”
李三郎冷冷说到:“自欺欺人!放着真正的元凶不去抓,反而妄图陷害忠良!”
高力士听罢,面色冷峻,不再发一言,马车内开始变得安静。终于,马车驶入了皇宫,车外的大队卫兵被挡在了皇宫之外,只有少许十多人随车继续进入,李客又朝缝隙处望了望,突然,高力士说到:“小的劝李都尉一句,此处已入了皇宫,凡事还请见了陛下又说,不要一步踏错,反而没有回旋的余地。”
李客才动了一点心思居然就已被高力士看在了眼里,李客回头瞥了高力士一眼,未再答话。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高力士说到:“到了,还请诸位下车吧。”下车后,李三郎四周望了望,并非是集仙殿,此处隐蔽,他甚至并未到过。高力士一手拉住了李三郎,另一只手向押送了军士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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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示意他们退去,见众人走远,高力士继续说到:“走吧。”高力士指挥着李客和裴旻走在前面,而自己却紧紧拉着李三郎走在身后,为安全起见,特意与他二人拉开了一些距离,李客、裴旻无奈,只好照办。
四人在高力士的指挥下,穿过了几间宫门、长廊,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庭院前,此处甚为隐蔽,李三郎从未到过,这时高力士终于放开了李三郎,自己上前轻轻叩门,庭院内传来了答话声:“进!”李三郎听得真切,正是女皇帝的声音,高力士遂推开了门,引三人入了庭院。
可刚一入庭院,眼前的景象却令三人大感意外,只见女皇帝正襟危坐于庭院的龙亭之下,身旁立着的是上官婉儿,而另外安坐于女皇帝身旁的三人竟是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和张柬之,此外再无一人,几人似乎正在闲谈,绝不像是被抓捕归案的忤逆重犯。
三人正在惊诧间,高力士已取来了钥匙,将三人身上的铁索依依除去,三人满脸疑惑地走到了龙亭之外,跪地向女皇帝请安,女皇帝示意三人平身。李三郎仍处于震惊之中,从不久前得知自己的父王造反,自己也成了重犯,到现在看到女皇帝与他几人同座谈笑,这其中的起落实在太大,一时竟反应不及,他颤声问到:“敢问陛下、太子、父王,这到底是何状况?”
女皇帝淡淡一笑,说到:“三郎,一个时辰之前,朕已令梁王带兵查缴了相王府,抓捕了造反元凶相王李旦。”女皇帝这么一说,李三郎更是摸不着头脑,只能愣眼看着几人,不知所措,女皇帝继续说到:“早些时候,梁王向朕禀报,相王可能是神都诸事的幕后主使,朕采纳了婉儿的计策,将计就计,就直接查缴了相王府。”说罢,女皇帝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婉儿。
李三郎摇了摇头,连声答到:“回禀陛下,父王谋反,此事绝无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