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闻要宣读第二件事,太子悬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好在这次没有第一次惧怕。
张昌宗大声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元佳节,万藩来朝。为彰显天朝与万藩之谊,特在今日未时初刻,举办击鞠盛典,由我朝与各藩使节各自成队,公平竞技。为保天朝水准,众臣请举荐能人,午时初刻皇家马场一同甄选,最终入围且表现优异者,举荐之人、击鞠之人,皆重赏!钦此!”
击鞠,市井间称马毬,自开国以来一直在军队和宫廷贵族中兴盛。游戏者乘马分两队,皆着窄袖袍, 足登黑靴,头戴幞头,手执偃月形球杖,身骑奔马,手持球伏,共击一球,以打入对方球门为胜,这可是天朝最引以为傲的比试项目。以往此项盛典只在王公贵族间展开,可这次却是与那外藩使节比试,而且是要众臣推举出最强的能人来参与此次比试,看来女皇帝今年的上元节不仅要在国人面前立威,更要通过这场击鞠盛典让西域各国拜服。今日之二事,可谓用意颇深。
太子听完张昌宗的宣读,不仅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反而心中多了一喜。原来这击鞠本就在王公贵族之间盛行,每位有权势的朝臣为了在皇帝那里有所表现,大都私自募集了一批这方面的好手,这些人什么事都不用做,只需终日练习击鞠,只盼在盛典时能有所表现,得到皇帝的嘉许和封赏。这李显身为太子自然也不例外,他旗下的击鞠队伍已连续多年夺魁,这队伍中最优异者并非别人,正是那李三郎和陈玄礼,这二人在击鞠场上到目前为止可谓是未逢敌手,此番出战,定能在万藩使节面前赢得威望,想到这里太子不仅暗暗窃喜。
朝廷上下对击鞠之事,自是风靡,听闻此番对垒,大都跃跃欲试,大殿之内赞许声此起彼伏,女皇帝见事凑效,自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于是大声说到:“此番比试,关系到我天朝颜面,因此甄选之事必须公允,此事就交由张昌宗办之,甄选出之人,必是我朝最优秀者,徇私舞弊致我朝颜面丧失者,重惩!”张昌宗大声答到:“喏!”
张昌宗起身向众臣说到:“此番陛下所托,深感责任重大!望诸位大臣尽遣能人,鼎力相助,展我天朝国威!”众臣听罢,齐声附和道:“吾等定当全力相助!”
女皇帝笑着说到:“事均已议毕,无事退朝,望众卿竭力为之!”
按理来说,这高力士探听得所有消息后皆应告知陛下,此时,陛下应有所作为才是,但女皇帝只字不提且将欲散朝,李三郎心中却着急起来,连忙说到:“禀陛下,微臣李隆基有急事上奏!”
女皇帝一看是李三郎有事上奏,一时没有作声,许久后,缓缓说到:“今日之事已毕,有事可容后再议!”李三郎没有抬头,继续说到:“此事事关紧急,容不得拖延!”太子明显感觉到了女皇帝有些不悦,连忙说到:“三郎,既然陛下让你容后再议,那你就稍后再作禀报,此时先退。”李三郎看了一眼太子,心想难道此事有变,心里盘算着是否就此打住,再从长计议,于是未再作声。
但那女皇帝尚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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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抢先说到:“瞧太子这话说的,这话都说一半了,又怎么不奏报了?万真有急事,那还不得速办!三郎,你尽管向陛下上奏,到底所谓何事?”
太子李显暗自向李三郎摇了摇头,示意其勿再开口;李三郎用余光瞥了一眼张柬之,他可谓是老谋深算之人,审时度势自然也强于自己,可此刻张柬之也有些不知所措,李三郎可谓是骑虎难下,一时没了主意。此时,女皇帝终于开口了,厉声说到:“李三郎,有事就奏吧,朕听着呢。”
女皇帝都如此说了,如李三郎此刻突然不上奏了,那不就是欺君了吗?李三郎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到:“微臣彻夜侦查,探。。。探得原来契丹使节阿齐娜公主及其贴身侍女乃遭人冒名顶替,真正的阿齐娜公主现下落不明。”
女皇帝缓缓说到:“你此番言语可有证据?”
李三郎继续说到:“有人证,契丹宫廷画师伦克苏,此人已随微臣一同进殿。”说罢,从身旁引出一人,正是那伦克苏。
武三思此时终于逮到了机会,大声喝道:“好你个李三郎啊!今日朝会,众臣皆是商议我国国事,你居然不经奏报,带了一名外国使节前来上殿,你可知该当何罪?”
面对武三思的发难,李三郎并没有慌乱,正声说到:“此事事关重大,吾恐不将人证带在身旁,又恐遭不测!”
武三思一听,更是怒火中烧,大声说到:“又恐遭不测?汝指的是谁?武福吗?我侄儿活生生的一个管家就是被汝等当作什么人证,现在搞得死因不明!汝安敢再出此言?”
“啪”!女皇帝重重地拍在案桌之上,怒声斥到:“汝等当此何处?容汝等这般喧哗?成何体统?”
女皇帝这一拍,众人皆惊,一时间朝堂之上雅雀无声。女皇帝看着伦克苏缓缓说到:“汝是何人?可证何事?”
伦克苏声音颤微着说到:“回陛下,小人是契丹宫廷画师,伦克苏,小人可证阿齐娜公主是假。”
女皇帝大声喝道:“一派胡言!汝尚未见过阿齐娜公主,如何得知阿齐娜公主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