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避开了太平咄咄逼人的眼神,转身暗自盘算到,此刻太平已对他和盘托出,他若不同意,无疑是站到了太平的对立面,与之为敌。太平此人他是了解的,权欲熏心,睚眦必报,打小她只要想得到的就没有放弃过,此次更是如此。如今的情况,倒不如假意先答应,她也算是一个强援,待最终夺得大位之后其它的事来日方长,没必要此刻与她撕破脸,今夜之事她的手段他可是看在眼里的,他不愿意自己一招不慎,自己也成了那李客的下场。
想到这里,武三思长叹一声,转身说到:“也罢!就依你所言,大事若成,你与本王二圣临朝,共享天下!”
听武三思如此说,太平遂收起了刚才的眼神,面带笑意地说到:“本宫就知梁王识实务,深明大义,断不会在这紧要关头选错路的!”
见二人喜笑颜开,气氛缓和,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武江连忙起身,说到:“那微臣可要预祝二圣大事可成啦!”边说边深深行了一礼。那高戬素来是谄媚之人,此刻怎可示弱,也连忙起身双膝跪地,大声说道:“微臣这就先叩拜二位皇上了!”太平轻轻一笑,说到:“看本宫不撕烂你的嘴,也不怕别人听到。”
那薛良却始终不曾答话,他是知道武三思的心性的,这天下之事岂容二人共享?此刻必是假意答应,日后再作打算;再说,薛良此人也不算是阿谀谄媚之辈,断不会像他二人一般。
武三思继续说到:“今夜这假公主之事,本王细想,似乎也有破绽,日后若被拆穿,那可如何是好?”
太平冷笑一声,说到:“梁王勿忧!这用过的棋子怎可能再用?她三人你认为还能看到明日的太阳?”说罢,再次大笑起来。她这一笑,确实令人后脊发凉,武三思看着眼前的女人,行事如此毒辣,心中确实有说不出的感慨。
良久,见众人不再答话,太平说到:“既然事已议妥,那本宫就告退了,明日早朝,还要听陛下宣布上元节如何置办呢!”言罢,带着高戬离开了梁王府。
太平走后,武三思对薛良语重心长地说到:“此妇人心肠毒辣,吾等须谨慎行事,今夜之事断不可声张,以免惹祸上身。先生应知本王心思,凡事还望先生多加操劳,相机而为吧。”
薛良知道,武三思的心思果然与自己猜测一致,于是拱手答到:“喏!”
武三思转身对武江怒斥道:“诸事皆因汝而起,今夜所见、所听、所议,汝最好只字不提,如有外泄,本王绝不饶你!再有,今日之事,汝若再犯,授他人以把柄,本王绝不姑息!”听武三思如此怒斥,武江连忙跪地,声音颤抖着答到:“喏!”
话说回李客,与李三郎分开后,不出一刻,他即到了宜人坊。他摸了摸李三郎给他的令牌,考虑是否调集不良人协助查找伦克苏,但转念一想这不良人是主管侦缉逮捕的差使,伦克苏又未犯事,相反是自己有求于人,让不良人去寻他,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只身前往了千藩阁。
就在不久前,李客刚在这千藩阁折腾了一番,那门口负责迎客的小二见了李客自是冷淡不少,见了李客也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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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客凑近小二小声说到:“李某来寻一人,行个方便。”小二连忙向后退了两步,说到:“李大侠,你这寻人寻得还不够吗?我们沈三爷交代了,不准再接待你,你还是走吧。”
李客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塞在了小二手里,说到:“我不入内,你替我寻出即可。”
小二捏了捏手中的银锭,立马变了脸色,小声说到:“李大侠,你要寻谁?我帮你就是。”
李客小声说到:“吾欲寻每年上元节都会来此的契丹画师—伦克苏,他此刻在内吗?”
小二连连点头,答到:“在,在,在,刚进去不久。”
李客一听伦克苏在内,心中一喜,小声继续说到:“你进去把他叫出来,就说故人来访。”
小二收了银锭,心里自是高兴,做起事来也是分外卖力,可知道那一银锭至少是他半年的工钱,待李客说完,一转身就进了千藩阁帮他寻人,要不说神都这地方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没过多久,小二就领着一人走了出来,那人一身胡人装扮,正是伦克苏,可能刚刚酒过三旬,正在兴头上,这突然被人叫唤出来,脸上还是挂着一些不悦的神色,但看清来人是李客,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毕竟二人也是多年老友,伦克苏连忙上前拥抱李客,边说到:“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上元安康!”
李客也面带微笑,说到:“老朋友,上元安康!我此来。。。”
李客话未说完,突然传来“唰”的一声弓弩之声,李客察觉到了危险,但匆忙间他也无法判断箭簇射来的方向,于是顺势将伦克苏一起按到在地,面对突如起来的变故,伦克苏自是也吓了一跳,二人刚一倒地,就看见刚才的箭簇射到了石阶之上,从来箭方向来看目标应该是伦克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