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至,转眼间便到了动身启程之日。万里长空灰蒙,轻烟缭绕半空,天地一片雪白,红梅点缀其间。
慕云栖立身雪地中,前面两匹黑色骏马原地踏步,宫然骑在其中一骑上,挺拔身姿带着潇洒俊逸。
迎芙声泪俱下哭诉:“小姐,此去一别,请您万要保重,奴婢...”
慕云栖扬起笑,泪水从眼角掉落,她抿了抿唇,道:“照顾好兰姑,若我日后再无消息带回,你们便在那里安度此生,从此与慕家一刀两断。”
“小姐……”兰姑潸然泪下,目光悲痛凝视。
“日后,若再无相见之日,你们三人要相互扶持,安度余生。”她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清泪悄然滑落,再次嘱咐道。
“小姐,珍重....”三人齐身跪地,叩首行礼拜别。
慕云栖咬牙转身,一气呵成翻身上马,回过头看了眼跪在雪地里的女子。
一阵狂风呼啸而来,掀起了马上两人身上的银白斗篷,红梅花瓣从园林内飘扬出院,清香扑鼻。
远处阁楼上,宫桓俯看白雪茫茫中的女子,看着她仰天笑的苍凉又落寞,花瓣从她面前轻轻飘过。漫天雪白洒红,虽她嘴角上扬的笑苦涩牵强,却也让他惊艳到忘却周身刺骨寒凉。
“走吧。”宫然侧首看向她。
“保重。”说完她便策马扬鞭,奔腾离去。
“小姐……”迎芙追了几步,看着疾驰而去的身影,坐地失声痛哭。
两骑骏马驰骋在茫茫雪山上,山路难行,马儿吃力向前。雪花呼呼飘落而下,两人周身落满白雪,面上被寒风刮的生疼,双眼被风吹打地快要睁不开。
“在前方歇一歇吧,此刻雪下的太大,马儿走的艰难。”宫然在她身旁扬声道,风声大的将他的声音掩下几分。
“不可,要尽快走出雪山,若大雪封山,今夜恐会被困在雪山里。”慕云栖冲着他大声道。
银白斗篷在空中飞舞,雪花片片飘落不止,骏马奔驰过雪地,一排排马蹄踏过痕迹印下,很快被落下的雪花覆盖,仿若从未留下过印迹。
马儿仰天嘶叫,踏步不再向前。
“此路太崎岖,徒步翻过吧。”宫然下马说道。
慕云栖点头,滑落下马,牵过马缰吃力前行。
两人两骑,茫茫雪山,迎风而上,周身寒冷,步履艰难,也并未让两人停留,终是在夜色降临前翻过了雪山。
狭小山洞外拴着两匹黑马,洞内两人将柴火点燃,坐在火簇前看着洞外雪花飘落下。
“此路,有多远?”慕云栖盯着洞外渐渐暗下的天色。
“若无意外,十五日尚可。”宫然咽下嘴里糕点道。
慕云栖裹紧大麾,靠向身后石壁睡去,不知何时醒来时,见柴火已快尽,又将洞中剩余干柴加上,复又坐下闭眼。
洞外隐隐现出亮色,两人熄火离去。两日雪山,一路狂奔,马不停歇。
“太好了,出了此山便有集镇,今夜无需在山洞过夜了。”宫然亢奋说道,面上欣喜若狂。
慕云栖也早已疲惫不堪,听他道后不禁面露喜色,扬鞭催马,想要急迫入镇歇憩。
天色已黑,镇上的大道人际寥寥,户户房门紧闭,萧条大街上唯有几户正在收摊的小贩。
马蹄踏过之声在街上格外突兀,街边小贩不过轻扫一眼,便又埋头继续收拾自己的摊贩。
一家齐州客栈出现在前方,两人牵马快步走去。
步入客栈宫然便要了两间上房,再吩咐小二备好上好饭菜送至入房。
慕云栖解下斗篷,坐上凳几,用过饭菜后,便早早躺下歇息了。一夜安稳,直至天亮。
一大早便被宫然敲门吵醒,她起身不耐烦问道:“何事?”
“今日早点启程,夜落前赶至下个集镇,你尽快下来,我在楼下等你用饭。”说完便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
慕云栖起身,将拿过轻纱面斗戴在发髻上,遮住了她绝美面容。
走到楼下,宫然已点了不少饭菜,她落座于旁,拿过馒头慢慢咀嚼。
虽是清早,客栈内已有不少百姓三三两两相坐,饮茶吃菜,相互言谈。
“昨日我从帝都回来,现下虽新帝登基,可一点喜派都没有,城中戒备森严,出入之人被盘查的紧,有不少进城热闹的人啊,都被带走了。”
“哦?这是为何?”旁桌男子疑惑问道,看向他对面的人。
“据说啊,是咱们的皇后娘娘。”
“不是说那日大典并无皇后吗?”
“你哪晓得啊,皇后被她兄长劫走了,眼下告示早已贴满帝都大城了,已经下达到各个州府了。”
“何告示?”
“悬赏啊,凡有重大消息上报者,赏黄金万两呢……”
“黄金万两?”
“还不止,若谁解救出了皇后,可赐官拜一品。”
“官拜一品?岂不是直接封侯拜相?”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