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方安正在上锦衣卫的马车,方从哲大呼了一声道:“回来。”
方安见自家老爷出来了,连忙下了马车,然后来到方从哲身边扶住他另一只胳膊道:“老爷,您怎么出来了?”
本来已经上了马车的骆思恭一见方安又跑了回去,连忙也下了马车。
方从哲站在府门口看着骆思恭,道:“骆都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不知骆都督所为何事要带走我方府的管事?”
骆思恭站在马车旁朝着方从哲拱手道:“骆某有件案子需要方管事随我回去问话,不曾想竟惊扰了方大人,些许小事,何须劳动方大人亲自出门关照?”
“些许小事?些许小事骆都督便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我府上拿人问案吗?若真是小事,骆都督不如当着老夫的面在这里问问清楚就算了。”
骆思恭说话留了情面,但见方从哲依旧有些不依不饶,当下便正了几分颜色,道:“既然方大人如此关心此事,骆某也就直说了,昨日夜间城东的庙会,有人蓄意安放火药制造祸事,致无辜百姓死伤无数,骆某根据那凶嫌留下的线索查到此事牵涉到方管事,所以特来请方管事前往北镇府司衙门问话。不知方大人多加阻拦是何意?”
“不知方大人说的线索是什么?既是庙会上面的爆炸案,理应由顺天府来查办,为何会劳动锦衣卫出马?骆都督此举可是有些越界了。”
骆思恭背着双手道:“那凶嫌犯了案后虽然逃走了,但却留下了一张白虎皮和一杆火铳,根据锦衣卫得到的线索,这白虎皮和火枪,以及凶嫌作案的火药都是方管事从琉璃巷黑市中买来的,不知为何就到了凶嫌的手中?至于是否越界却不是方大人说了算的,此事根据骆某得到的线索,那凶嫌与建州细作有关,这便在锦衣卫的职责范围之内了,还是劳烦方管事与在下走一趟吧。”
方从哲一听那果赖刺杀朱由检的时候竟落下了把柄,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蠢材”,他本以为若是凭着一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就要拿人问案,凭着身份他还可以拦上一拦,但此时证据确凿他却没了办法。
方从哲看了方安一眼,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道:“方安,那边委屈你与骆都督走一趟吧。”
方安此时也知道方从哲是保不下他了,此时已然是证据确凿,方安想抵赖也没有办法,而去一旦入了诏狱,他能不能经得住严刑拷打都不知道,跟了方从哲几十年,在方府也做了几十年的管事,方从哲待他不薄,就算死他也不能将方从哲的事供出来,但是诏狱的酷刑他实在没有把握抗的过去。
自那次阁楼第一次见了女真人后,方安连日来就一直心里不安,方才听骆思恭说庙会上死伤无数,这些无辜之人的枉死与他或多或少的也脱不开关系。
有方从哲在身边,方安心里觉得有了些倚靠,他朝着骆思恭道:“骆都督,在下此去不知何时能归,还请骆都督容在下回府里与我家少爷道个别,方安一走,怕要许久无法为少爷的墓冢打理枯草了。”
方才方从哲没出来的时候这方安说走就走倒是干脆,此时却要回府与个死人道别,这让骆思恭一时拿不住方安准备做什么?万一让他借机逃了就麻烦了,只得道:“这……恐怕有些不合规矩吧?”
方从哲“哼”了一声道:“怎么骆都督还怕方安跑了不成?”
“不瞒方大人,骆某还真有这个顾虑。”
方从哲见骆思恭完全不顾及情面,只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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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了语气道:“方安跟随老夫多年,他的为人秉性老夫还是了解的,绝不会做那种不负责任之事,还望骆都督网开一面,全了方安这小小的心愿,老夫以人格担保,法案干绝不会做那等临阵脱逃之事,若是他逃了,你们将老夫拿了去就是。”
骆思恭一听方从哲的话,心里不屑的想道:“这老匹夫见硬的不行便开始耍无赖了,即便是方安真的逃了,谁又敢拿了他抵罪?”
只是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口中却道:“方大人言重了,既然方大人作保,骆某自当成全,只是为防万一,骆某还需派两个人跟着才是。”
方从哲看了一眼方安,见方安轻轻的点了点头,方从哲才对着骆思恭道:“理当如此。”
既得了骆思恭的应允,方安眼神复杂的看了方从哲一眼,忽的,方安跪在了方从哲面前,方从哲不明所以,忙弯下腰去伸手欲将方安扶起来,道:“你这是为何?”
方安跪着安安静静的给方从哲磕了三个头,然后心情复杂的看着方从哲道:“方安感念老爷几十年的收留,今日一去,日后恐怕就没机会再侍奉老爷了,那日从阁楼出来老爷与方安说的话,方安这些日子仍然想不通,如今是方安惹了祸事,也是方安心甘情愿,绝不会拖累老爷拖累方府一分。”
说完,方安快速起身朝着府里走去。
方从哲看着方安的背影心里也不知是如何作想,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骆思恭见方安起身入府,连忙朝着一旁的两个锦衣卫示意一下,那二人心领神会,快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