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可以延展再延展,直到追击到目标心脏为止。
我为撕裂心脏而生。
对方也是,他还没有空余时间思考到硬币的反面。
如何让自己的心脏不会被撕裂。
这就是我能成为杀不死的老K,而我在孤儿院的兄弟姐妹只能是一个个等待被报废的工具。
他们没有名字,甚至不需要名字。
我有名字,没错,老K是代号,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还没有人唤过,我叫Jack。
Rose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
她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就躲在一块墓碑后面,一侧身体紧紧靠着墓碑,这样一来,想要从她背后取她性命就不那么容易。
这给了我时间,微调角度,一击毙命。
我看见血的颜色,从黑影的胸口中倾洒而出。
Red。
完美的撕裂。
我已经十年没有接到新的任务,十年前,歌林顿半山上的那户人家是我最后的任务,并且我已经通过了任务,资料库里显示了任务完成。
我又一次查看资料库,多年未改的界面和冷漠的气息。
确认无误,任务已经结束。
这都会弄错吗?一个杀手连目标都会弄错,活该死掉。
Rose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和我说话,她给我唱了一首歌,用的还是那把尤克里里,她的卷发一直长到膝盖,看起来像一只纤瘦的洋娃娃。
我们聊天,隔着探测机和我小屋里的三面显示墙,在我的房间里,她存在于每一个角落。
她跟我说她最近在读的书和她想要写的故事。
我答应给她找一些精美的本子,上个世纪的羽毛笔和莎士比亚时代的白色宽松睡衣。
这样她看起来会更像一个古典主义作家。
她嘲笑我拼凑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有点不懂装懂?
可他们看起来不错。
我说,我是见过世界的人。
Rose说,通过我的眼睛她也和世界息息相关。
有一天,一个星辰闪耀的夜晚,她站在花园中心,对着探测机挥手,她写了一张纸条,我拉近一看,她说“我想看你的眼睛。亲吻他们,像亲吻天上的星星。”
星星不过是些丑陋的岩石,我想说这个比喻不好。
她走出黑色铁门,走进我的小屋。
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惧。
我确定我的容貌算不上出众,但生活优越的我们很难变老。
她实现了愿望,那一晚,轻轻亲吻我的眼睛,还有眼睛以外更多的部分。
我说,“这会有点困难。”
Rose抬起眼眸,那双蓝色的眼睛就是月光下的大海,我在它的中间,只能停留。
“不会太难。”她说。
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都很困难,但人类总是在摸索中找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