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尤兰哭笑不得,安慰他把剑收好,把“抢亲”习俗,细细说来给他听。
……
已经几年没发生过抢亲的事了,酒泉城十几万百姓,但凡得空的,都蜂拥而来。
有身份的,坐着椅子,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喝花茶,比如张县令的两位夫人,就坐在最好的位置上——龙门客栈对面的怡红院的二楼,凭栏而望,看着楼下的热闹。
身旁还有几位富绅家的媳妇,对县太爷的夫人百般殷勤,其中南宫婉儿的母亲也在上面,正指着自己的女儿给赵夫人看。
赵夫人作为县令家正室夫人,什么事儿都要压着二房一头,穿衣打扮不必提,就连说话的声调儿都要高上三分。只是这逐渐老去的容颜,却让人感叹“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
楼下,一群富家纨绔,搬来椅子板凳,坐在最里面。身后站着黑压压一群人,拥挤不堪。
林捕头带领张三赵四两个衙役到处收场地费,一边收费,一边咒骂个不停。因为郑捕头刚才已经带着陈五刑六把最前面一排“板凳费”给收了去,为此林捕头十分不满。
“这算什么事儿?咱们地盘,尼玛让他抢了先!”张三一边收钱,一边絮絮叨叨。
赵四斜了林捕头一眼,看林捕头面如铁灰,嘴一歪道:“老三,一天怎么就你话多呢?你没看出来咱们师父正为这事儿闹心的么?这肯定是过生日的时候,咱们师父上钱上少了,一定是这么回事儿。”
“给谁上钱?”
“废废话,当然是给我老姑父上钱了呗。”
“哦,你是说给我叔啊?那不可能,我叔不是那样人。”
“你快给我滚一边儿去吧,我老姑夫什么人,我心里没数吗?那见到钱,眼睛都绿啊。”
“哎哎哎,你们两个,能不能把嘴闭上?你看看,看看,这好几万人,什么时候能收完?别一会散场了,收不够二十两,我打折你们的腿!”林捕头终于听不下去了。
“哎,师父,您这话就不对了。”赵四苦着脸道:“我老姑正在上面看着我呢,你你多少得给我点儿面子啊,就算训我,也得背后训不是。”
林捕头一瞪眼,刚要说话,张三抢先说道:“老四,你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现在咱大婶已经失宠啦,我叔稀罕的是二夫人,我陈婶儿。”
“张三,你怎么也说这种话呢?”赵四急了:“我老姑怎么回事,你心里没有数吗?就连我老姑夫纳二房这件事儿,都得我老姑批准,否则他敢纳吗?”
“呵,”张三冷笑道:“你看看,同样是妻侄儿,你照比人家陈五差远了呀。你看看,人家那衣料,人家那大皮鞋,人家那腰带,哪个不比你的好?人家的零花钱比你开饷都多,你还好意思说那些。”
“有什么用?不跟我一样都是光棍儿?”
“呵,你能跟人家比吗?人家陈五可说了,他玩够的都轮不到你。”
一听此言,赵四两眼一瞪,跳脚骂道:“我告诉你张三,我不是来这里跟你吹牛。他陈五要是敢跟我当面说这话,你看我敢不敢砸他!”
赵四这番话,可让陈五听到了。陈五轻哼一声,瞅了身旁的刑六一眼。刑六捏了捏拳头说:“今天晚上,办他。”
陈五拍了拍刑六的肩膀,似乎是同意了,似乎又没同意。他此时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据说赵四有一个姘头,长得不错……
这时,马鬃山的汉子已经把彩礼抬了出来,经过德高望重的韩捕头亲自称量,唱道:“男方出黄金四十两,白银八百两,按照本地规矩,如若男方拔河输了,应留下黄金四两,白银八十两给女方,然后走人;女方,可以拒绝拔河,那么男方就拎着彩礼回去,不许再来骚扰。可如果女方答应拔河,一旦输了,就必须收钱嫁人,现在由女方家长表态!”
“来!拔河!”一条大汉从门口走出,声如洪钟震得大伙儿耳朵嗡鸣。大家一看,不是旁人,正是紫石街第一好汉,武松。
赶巧儿,崆峒派“正义道德”四大弟子也在,要求参与拔河。只是李高德的脚还没好,却要逞能。
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武松只能答应。武松在当地人缘极好,但凡点到名儿的,都肯出来帮忙。不久后人群中走出几条汉子,来到武松身边。武松取来一坛酒,先给大家每人斟上一碗。
这时张汉山显得兴奋极了,眯了眯眼睛道:“兄弟们,机会来了!赶紧把大力丸吃上,这可是我从天山派高价买来的灵丹妙药,一刻钟之内,内功增加一层,咱们十七个人,就是增加十七层,我就不信拔不过他们!”
突然压低声音道:“早些年,这可是衡山派的玩意儿,那群痴傻尼姑,不知道往外卖,还说这是毒物。还是天山派会做生意呀,咱又不是总吃,能咋地!”
“哈哈哈,提前恭喜少寨主抱得美人归!”众喽啰把药丸吞下,顿感血脉贲张,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众目睽睽之下,如若答应拔河,女方一旦输了,女儿可就必须出嫁了。否则让几万人戳脊梁骨,那滋味可不好受。
张汉山的大力丸,货真价实,任凭武松力大无穷,如何与对方十七个大力丸抗衡?
可就在这时,南边发生一阵骚乱,紧接着听到“嗒~嗒啦嘀嗒嘀,嘀啦嘀啦嘀,嘀啦嘀啦嘀……”的声音,大家扭头一看,原来是另外一支抢亲的队伍。
见状,张汉山被气得一翻白眼儿……
欲知来者是谁,且听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