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便是一艘小船,船头上两个年轻厨师正拿着网兜捞鱼。
看到高厨师伸网,矮一些的厨师嘟囔道:“嗳,姚师兄,这鱼不行,侧面都碰出伤口了,带回去肯定要被师父骂的。”
被称作姚师兄的厨师将伤鱼装进鱼篓回头一笑,露出两排白灿灿的牙齿:“没事,这鱼伤得厉害,留在湖里容易出事,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治好。”
“你还会给鱼看病啊?”矮厨师听到这个消息有点震惊。
“什么看病,就用点伤药敷在上面就好。”
“嘘……鱼来了,别说话……”姚厨师越说越轻,手里的网兜猛地向下一探。
嗵!
一尾鱼(shēn)茶黄、背部青灰的草鱼落入网兜。
姚厨师笑着起(shēn):“走!晚上的西湖醋鱼有了!”
“师兄,你咋知道师父晚上要做西湖醋鱼。”矮厨师卖力的划着船,哼哧着问道。
“要不是为了做西湖醋鱼,师父不会让我们一大早就来捞鱼的,肯定是有人临时加菜,师父推不掉,这才让我们捞回去准备。”
苏子放跟着两个厨师,也算是游览了一边当年的西湖。
大清早的笼着薄雾、湖中三潭映月的石塔、湖岸边的垂柳都格外轻柔,湖水虽然没有清澈见底,却也看得见水中游鱼,远不是现在人山人海的场景可以比拟的。
不多时,船靠岸,苏子放上岸跟着他们走进楼外楼,绕了几圈才回到厨房。
“师傅,鱼来了。”姚厨师高声呼喊着把那条好鱼倒进装满净水的桶里,拎着另一只朝门外走去。
“德维,你干什么去?”
苏子放这才知道姚厨师的全名,姚德维,还(tǐng)好听的。
“师父,师兄说他要去给鱼看伤口。”矮瘦厨师才收拾好东西,进来后气呼呼道。
“胡闹,鱼怎么看病,难不成你还要去请个大夫?”姚德维喊作师父的中年厨师耷拉下脸,看向姚德维的眼神多了几分责怪。
“我之前听一个渔夫说过,这种受伤的鱼只要撒上伤药,用布包上两天就好了。我之前用剩的伤药还有些,正好给它治治看。”姚德维说完也不等屋内人反应过来,抱着鱼篓就跑。
中年厨师看着姚德维离去,又好笑又好气地摇摇头,突然看到刚刚的矮瘦厨师也想跟着溜出去,突然沉声道。
“良吉,去切五十块干丝,中午之前切不好不许吃饭!”
“啊?师父!”矮瘦厨师五官纠结满是抱怨的申请:“凭什么师兄就可以给鱼去看病,我就只能练习刀工。”
中年厨师突然一乐:“你要是能像德维一样刀工火候全部练好,我也不说什么。”
“喔……”孙良吉闷闷地应了一声回去切菜。
丢失了姚德维的视角,苏子放也没急着离开,反而是在楼外楼后厨游览。
长条案依次摆开,差不多够上百人同时(cāo)作的厨房彰显着这尊百年老店的底蕴。
苏子放对比着食不语的厨房,想着有朝一(rì)一定要先弄一个能容纳五十人的厨房,人不够没关系,位子得有!
看了几眼,正想着出去寻找姚德维,就听到中年厨师开口。
“去给桶里加点油盐。”
一转头,姚德维又拎着鱼篓回来,将一条裹着纱布的鱼倒进旁边的水桶,这才按中年厨师的吩咐在水桶里放入油盐辅助吐脏。
“这水每隔一小时换一次,一直到晚上,不许忘了,还有几样食材你替我准备好,晚上客人定了席面,不能出差错。”
“松茸、蟹黄、山笋、咸(ròu)……”
说完一串食材,中年厨师转(shēn)离开。
苏子放看着姚德维,发现他的表(qíng)有几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