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记得我是将军啊?”
听到这儿,华兴终于抬起了头,望着唐盛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和段鸿光都忘了呢!”
“属、属下不敢!”
“不敢?唐副将,那我问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撤兵了?”
见华兴面色不悦,语气中大有问责之意,唐盛当场被吓到了。
平时挺精明一人,这会儿却吞吞吐吐、哆哆嗦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唐盛啊,如果你和段鸿光一样,只是个普通兵士,我今天不会怪你。但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副将,说白了就是军中的二把手。在大多数兵士眼中,你的言辞就等同于军令,在没有确切的指令前,你是绝不能信口开河的!”
华兴边说边站了起来,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的重视:
“一个段鸿光,不管他怎么说,都不可能动摇军心。但如果你也跟着乱说,那不需我发话,不到明晚这一千人已经逃走大半。作为一名将领,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这种话一定不能乱讲,记住了吗?”
军心,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只要它在,多强的敌人都有可能战胜;
可若丢了,再简单的战役也很难取胜。
能影响军心之事,除了客观因素外,人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项。
尤其是来自军中将领的言论,更会对军心造成极大影响。
所以,华兴对此事向来慎重,他决不允许在自己队伍里发生军心涣散的情况,这才教训了唐盛一顿,为的就是让他记住,作为一名将领,他必须谨言慎行,以免影响军心。
听过华兴的教训,唐盛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表达歉意,并保证以后绝不乱讲。
见对方是真心认错,华兴也就没再多言,将话题又重新带回了突袭一事: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随军出征,心里没底,一听对方要突袭就怕得厉害,这点我能理解。”
“没、没有,我、我……”
见唐盛还不好意思承认,华兴当即笑道:
“呵呵,怕就是怕嘛,男子汉大丈夫的,连害怕都不敢承认,那才是真没胆量呢!实话跟你说了吧,刚才一听对方要来突袭,我第一时间也被吓傻了!”
此话虽有夸张的成分,但华兴并未说谎。
自打来到千崤山下,他最怕的事就是对方领兵出战。所以才会绞尽脑汁摆下空城计,误导敌军不敢出来。
就在刚才,猛一听对方要突袭己军,华兴的小心脏也确实跟着颤了几下。
“啊?您也害怕?那为何不、不……”
有过刚才的教训,唐盛不敢再随便说出“撤退”二字,讲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华兴当然猜得出对方想表达什么,当即微笑回道:
“因为没有必要!刘辟他们是不会发动突袭的!”
“什么?”
听过此言,唐盛是瞬间糊涂了:
“可、可段鸿光不是说,他们明晚就来吗?我看他说的有板有眼,不像是在撒谎啊!”
“嗯,这倒不假!”华兴点着头确认道:“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没有说谎……”
“啊?那、那您为何说刘辟不会突袭啊?”
“因为……段鸿光被他们骗了!”
“什么?老段被骗了?”
“对!”华兴则面带微笑,自信的点了点头:
“所谓突袭计划,只不过是刘辟演给老段的一出戏。目的是想让咱们误以为他们明晚会发动突袭,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