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的位置正好在莫翁旁边。
刚一坐下，耳边就传来莫翁的声音。
“这种形式的试炼，坚持得越久收获越大，一开始要以保存实力为主，不要消耗太多实力。”
裴泽眸光微闪，点点头表示明白。
见所有人都已准备好，席南伸出食指点在石头上。
下一瞬，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笼罩整个客厅。
裴泽只觉眼前一晃，视野瞬间模糊一片，再度恢复清晰之际，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原上。
入目所见尽是一片焦黑。
地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难有一处平坦之地，犹如被陨石撞击过的荒野一样，放眼看去，上万公里的地面上一片荒芜，不见半点植株，只余下密密麻麻的枯骨。
裴泽似有所觉，抬头向空望去。
层层叠叠的云雾之上，上百个白色的，由云雾构成的巨大蛇首正在俯瞰下方。
它矗立于云雾之上，层层叠叠的厚实云雾就像是它脚边的一层地毯，而这巨兽更像是一座白色的山脉，庞大的身躯就占据了半个空。
纵使是裴泽，这一刻也忍不住从心灵最深处升起一股无法抵抗的渺感，一瞬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不要盯着它看太久。”
莫翁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将裴泽惊醒了过来。
后者转头看向莫翁，眼中透着惊愕。
“老师，那是什么。”
莫翁脸上闪过一抹惊叹，低声道：“魇蛇之母，当年魇蛇文明唯一的统治者。”
裴泽顿时轻吸了口气。
穹上那头巨蛇就是传中的魇蛇之母？
多元宇宙有历史记载以来寥寥无几的九级存在之一？
难怪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有种心悸的感觉。
“那只是魇蛇之母在圣地幻界的投影，力量不足真正的魇蛇之母的十分之一。”
莫翁紧跟着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裴泽扯了扯嘴角，目光复杂。
仅仅十分之一的力量就有这等威势，要是真正的魇蛇之母，恐怕一个眼神就能湮灭他的灵魂了吧。
这就是九级存在的力量吗？
当年的巫师们究竟是怎么击杀这等层次的存在的？
在晋升六级后，裴泽原以为自己在多元宇宙也算是高阶战力了。
可现在看来，他离真正的顶尖存在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变强的道路依旧漫长。
深吸口气，裴泽内心深处因为晋升而带来的一丝飘飘然已经荡然无存，神色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有全知之眼在，他迟早能踏足魇蛇之母那个层次。
云雾构成的巨大蛇首在穹上晃来晃去，却对下方的巫师们毫不理会。
裴泽也不敢盯着看太久，收回视线环顾四周。
远处隐约可见一群群人影，彼此间隔十多公里站在荒原上。
那是各个巫师城参加圣地资格战的六级巫师。
数量少的只有五六个。
数量多的有十多个。
晨曦城九位六级巫师的人数，在这里面只能算是中游偏上。
“是红莲城和蓝湾城的人。”季章忽然道。
众人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两波人站在一起，彼此间虽然泾渭分明，却又不像其他巫师城那样间隔遥远，仅仅隔着四五米。
“他们结盟了。”
莫翁眉头一挑，但很快又松了开来。
如果这届圣地资格战是对抗形式或阵地战形式，那结盟还有作用。
可积分形式的话，那结盟就没太大作用了。
易楠等人也明白这点，很快就失去兴趣，将目光移向其他巫师城。
战前的情报收集也很重要。
“冰流城今年增加了一位六级巫师。”
“云境城少了两人，听是阵亡在位面战争中了。”
“威胁最大的果然还是银溪城、冥影城和绿森城这几个巫师城。”
众人纷纷深以为然的点头。
银溪城、冥影城和绿森城都有六级巅峰巫师参加圣地资格战。
——所谓六级巅峰巫师，指的是濒临突破，能够有限度的动用规则之力的六级巫师。
而且像银溪城还拥有不止一个。
资格战还没开始，银溪城就几乎已经锁定了一个进入圣地的名额。
冥影城和绿森城不出意外也能占据一个。
如此一来，留给其他巫师城争夺的就只剩两个名额。
两百多个巫师城竞争两个名额，可以预见到接下来的争夺有多么激烈。
席南看了裴泽一眼。
严格起来，裴泽也算是半个六级巅峰战力。
唯一的不足就是刚晋升没多久。
否则要是裴泽也濒临突破，成为真正的六级巅峰巫师，那晨曦城夺得圣地名额的机会就很大了。
可转念席南又想到裴泽打算要感悟空间规则的事情，眉头忍不住微皱。
感悟空间规则谈何容易，以空间规则为晋升之阶，裴泽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才能触碰到突破的边缘。
就在晨曦城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红莲城和蓝湾城也在低声交谈着。
“那人就是晨曦城新晋的六级巫师裴泽？”
丁继眯眼注视着远处的裴泽，眼中异芒一闪而逝。
殷进微微颔首：“听他在五级时就掌握了规则之力。”
丁继眼中透出一抹惊讶。
掌握规则之力的五级巫师？
简直闻所未闻。
他原以为裴泽再怎么才，终究只是个刚晋升没多久的六级巫师，对晨曦城帮助不大。
可现在看来，却是他低估了裴泽。
能够动用规则之力，裴泽就算比不上六级巅峰巫师，也比在场大部分六级巫师都要强了。
想到这里，丁继不禁有些感慨。
红莲城怎么就没能出个‘裴泽’？
似乎看出丁继的心思，殷进低声道:“像裴泽这样的才，星界联盟历史上都找不出几个来，你就别多想了。”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想想等会怎么拿到圣地资格。”
丁继微微颔首，收敛思绪，抬头望向远处。
恰在此时，穹上的魇蛇之母身上的雾气突然弥漫开来，渐渐笼罩向整个荒原的上空。
看着这一幕，在场所有巫师俱都神色一凛，明白试炼即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