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殿下并无明旨。”
话语刚出,阿标的眉头便是皱了起来。
为政者,当行事敏锐。
现在大雪已经有成灾之势,应该立刻传旨户部,令户部做好赈灾预案,以免起什么大的乱子。
见老爹皱眉,朱允炆心中隐隐窃喜,又想到先前在太孙府挨过的板子,顿时心中恨意浮起,竟是忘记了朱尚炳的下场。
又或者说,因为在朱尚炳的事中没有受到任何牵连,朱允炆以为朱雄英并不会对他动真格的。
“户部倒是有官员去太孙府请旨了。”
“不知为何,太孙殿下好像对此事并不在意。”
朱允炆说这话的时候,很是一副为家国公事的正义感。
阿标的眉头,这一次皱的更紧了。
为君者,当以民为本。
大雪之灾,首先遭难的便是百姓,一个心中无民的君王,何以坐稳天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唐太宗的千古名言,阿标向来奉为真理。
见此的朱允炆心中更是快意。
正要再多补上两句的时候,阿标突然的一句话,让他如遭雷劈。
“允炆,孤听闻你近日与废秦王世子走的很近。”
朱允炆表情瞬间僵硬,心头更是猛的一个咯噔,反应过来后连忙是跪了下去,‘砰’的磕了个响头,苦大仇深的脸上写满了‘冤’字。
“父王明鉴,孩儿与那不君不臣的朱尚炳除却宗族血亲之外,绝无任何瓜葛!”
阿标瞥了眼跪地的朱允炆,目光锐利。
他辅助老皇帝数十载,眼中看过多少朝臣沉浮,城府之深如李善长杨宪胡惟庸之辈,皆为过眼云烟。
就朱允炆这点小九九,一眼便是被阿标看透。
“你记住,雄英为你的兄长,更是国之储君。”
“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发生任何更改。”
“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身份,胆敢在这件事上作祟,不论是孤,还是陛下,都不会对其有任何宽恕的余地。”
这一番话就等于是正告朱允炆,不要对储君之位有什么非分之想。
否则纵然你是我的儿子,一样办你。
跪着以头杵地的朱允炆虽然不怎么灵光,但也不傻,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暗暗咬着牙,眼底深处潜藏着的满是不服的恨意。
为什么?凭什么?!
“孩儿谨遵父王教诲。”
“孩儿会尽心竭力辅助太孙,辅助长兄治理大明国政。”
心中狂恨,脸上和嘴上却是不敢表达分毫。
“嗯,退下吧。”
阿标淡淡点头,朱允炆再次磕头行礼,起身出了暖春阁。
当走出暖春阁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曾经,他希冀于老皇帝驾崩之后,阿标登基后能改变心意,这也是他待在东宫精心伺候阿标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是经过刚才那番对话,他不抱希望了。
“命运是攥在自己手中的。”
朱允炆瞥了眼身后的暖春阁,眼中泛起了狠色。
而在暖春阁的阿标,则是眉头依旧皱着。
“来人。”
一声出,有常年侍奉的老太监步入阁内。
“殿下。”
“传孤口谕,问太孙准备如何应对直隶雪灾。”
老太监躬身。
“遵旨。”
正要离去,老太监突然指着外头惊喜的笑了起来。
“殿下您瞧,雪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