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们见到中原豪杰这群人,也像是被吓了一跳,两伙人大眼对小眼,对峙片刻后,终于一名少女款款走了过来,向众豪杰躬身行礼,说道:“各位好汉大爷,我们几个都是【龙袖班】的伶人,来此辽地巡演,戏台子还未搭成,我们几个趁机出来赏玩山水,结果不幸迷了路,在这山里转了半天也没出去,眼见夜色已晚,就打算在这庙中借宿一宿。”
众豪杰互相交换了眼色,脸上神情颇有古怪。
说起这“龙袖班”,众豪杰中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那是一支常年在大辽、北宋、大理等国巡游演出的流动戏班子,总是在一地安营扎寨,演出个三五十场便换个地方,倒也算颇为有名。
只是这名声,却不是啥好名声,和绝大多数流动戏班子一样,这龙袖班也不光只是演出,每到一地建起勾栏,那皮肉生意,也做得颇为红火。
而众豪杰眼神古怪的真正原因,却是因为那龙袖班中,并无女人存在。
换句话说,眼前这群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美人儿,可各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娘子汉。
想到此处,众豪杰中就有人流露出深深地鄙夷厌恶神色,更有人毫不掩饰地在地上啐了口唾沫,歪过头像是不想看到赃物一般。
北宋的娼优要入“乐籍”,一旦入了“乐籍”,世世代代都是乐户贱民。地位甚至比一般的娼妓还要低。
从事此行当的人无不是家境贫寒,为了糊口不得已而为之。
是以伶人地位低下且受人歧视已不是一天两天,那前来搭话的小美人似乎早已习惯,脸上淡淡一笑,似是不以为意,只是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忧伤。
不过这群中原豪杰中也不乏豪爽洒脱之人,那乞丐汪剑通此时站起身来,对那伶人豪爽一笑,说道:“好说好说,我们也是在这荒山中迷路之人,在此地借宿休息,大家都是不请自来之人,所以你们自便就好,不用理会我们这些粗野之人。”
“那就多谢各位好汉大爷了。”那伶人再次一福,目光在那血茧上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于是两伙人分别占了悯忠寺南北两院,各自休息。
“你们说,这伙伶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能有啥问题,一群下贱的戏子而已,见着都觉得晦气。”
“可你看他们,哪里像是个男人了,各顶个的漂亮,老子在扬州城见到的那些窑姐儿们,似是也不及他们一半漂亮。”
“既然如此,那你大可过去找他们泻火啊,反正他们就是做这行买卖的,想来你身上所带的银两应该也够了,不够的话,我们一会过去赎你就是。”
“好你个李大刚,讨打不是......”
众豪杰嘀嘀咕咕,说说笑笑,拿那群伶人取乐儿,顺便缓解同伴们迟迟不来造成的紧张感和压抑感。
伏虎罗汉玄慈虽是个出家人,但平日里和这群豪杰们称兄道弟,并不迂腐,所以众人说起话来也是荤腥不忌,就只有汪剑通眉头紧锁,似乎因为某件事苦思不解。
玄慈见到后疑惑问道:“汪兄在想什么?”
汪剑通一拍大腿,说道:“不对,那伙伶人确实有古怪!”
众人都知这汪剑通心思缜密,胆大心细,已被内定为丐帮帮主接班人,获传降龙二十八掌中的前二十掌。
他既然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