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又安朝着褚凡年施礼道:“那小人在此预祝褚相公桂榜高中。”
“借你吉言了!”
这次恩科,让天下生员都极为开心,只是因为多了一次考功名的机会。
钱府里,钱雨本也正在和焦守珍说话。
“这次乡试定要稳住!莫要多想其他!之前道方曾经对侄子说过,乡试首艺七题,四书为重;四书三题,先一再三后二,起伏有序,你这次也借鉴一下。”
焦守珍躬身称是。
潘又安到了教堂,指挥着杂役帮忙把东西抬到马车上,便离开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了人的。
只是教堂里平日的动静也不小,大家只当又有人得了新玩意。
回到上元的庄子,贾环便指挥着潘又安带人把这个家伙放在了一条小河边。
趁着秋粮还没成熟,贾环让庄户帮忙修了一个小水坝,用来蓄水,以便带动这个大家伙。
潘又安只休息了一天,就见到贾环带着庄户人家在河边锯起了木头。
有着水力的加持,庄子里的木匠可是省了不少力气。
“三爷,昨儿小人瞧见褚相公了,他是来参加恩科乡试的。”
贾环看着手下的人忙忙碌碌地锯木头,点头道:“这次可是个好机会。”
如果今年得中的话,褚凡年就可以安心了。
边上有着许多的小孩子来看热闹,现在不光能锯木头,还能钻孔,就算是没有用的东西,贾环也乐意让庄户人家拿来凑一凑热闹。贾兰终于也忍不住了,出来看了小半天。整日里读书,也不是个事。
待到晚上,彩云给贾环上了桂花糕。
“三爷,您尝尝,乡下做的,不比城里的味道差呢。”
贾环愣愣地看着碟子里的桂花糕,脑子里却在想着贾兰。
“兰桂齐芳……”
他忽然想到,这个兰桂齐芳,应该是指贾兰的乡试、会试中榜。贾府的名字自然有自己的规矩,想要有个木字旁的“桂”,那是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桂榜”。
兰嘛,又指春天……
若不是自己穿越过来,那贾府的男丁,就真的只有贾兰一个人出息了。
木头锯了没几天,就要开始收秋粮了。
贾环把身边的三个人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去其他三个庄子去看着,他自己则留在了上元。
刚收的玉米,闻着就有丰收的味道。
晚上的时候,贾环便和贾兰塞了几个在厨房灶下灰里煨熟,当做零嘴慢慢享用。
“现在差不多该入场了吧?”
听着贾兰的话,贾环点点头:“差不多了!”
褚凡年和焦守珍都已经进了贡院,一天已经快考完了,现在考棚里都是星星点点的蜡烛。
他们两个也在奋笔疾书,丝毫不敢懈怠。
终于有些的蜡烛燃尽,那些性子稳的,便把思路想好,不再勉强,静待天明;性子急的,便直接燃起第二支,接着写。
焦守珍和褚凡年都燃起了第二支,趁着感觉尚在,要赶紧把文章写完,若是等上一个晚上,思绪一断,文章说不定也就不通了。
此次恩科乡试的主考官正是詹士府少詹士黄彦仁,他虽然没有升官,但也做了乡试的主考;而且大家都纷纷猜测,明年恩科会试的副主考,十有八九会是他了。
底下有着不少风声,黄彦仁也听说了,但他不以为意。私下里,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眼看着前程有盼头,谁不得上前巴结两句呢?
三场考完,考生们都精疲力竭地出了贡院,黄彦仁则让众位考官们抓紧时间阅卷,一定要在二十五之前出榜。
贾环也准备回贾府过中秋了。
但就在他动身之前,迎来了一个人。
这是他的会试同年李永全,现在是工部主事。
听到王方说朝廷有人过来,贾环一点也不意外。若是没人来,他才要意外。
“请进来堂上看茶。”
李永全一进来就笑呵呵地对贾环拱手说道:“道方勿怪,此次实在是有事相求。”
贾环一边让下人上茶一边说道:“致顺兄尽管说便是了。”
小丫头们把茶端了上来,就老实地退下。
李永全扫了一眼外面,便轻声说道:“此次愚兄过来,是听说道方在家里锯木头。只是这个大家伙,没人见过,想着借到工部用一下试试。”
贾环拍了拍脑袋,笑道:“小事!我也是穷极无聊,弄了这么一个东西。致顺兄若是有意,拿走便是了。”
李永全谢道:“那明儿我便找人来拿了?”
贾环想了一下,说道:“也不用,正巧我要回家过节,回头给致顺一同带过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