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罗布是座小城,放不了多少兵马,若不然就被黄凤阁一勺烩了。
可回来的探子都说,罗布不能再住人了。
“大汗!那边有了瘟疫……就算是狼都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葛尔图心中愤怒异常,黄凤阁这是绝户计啊!但换成他,估计做得会更过分,当年被他掠夺过的汉地,也是一片焦土。
在给朝廷的奏报中,黄凤阁说明了无法留守的罗布的原因——补给跟不上。
这个理由很是充分,就算户部尚书刘孚亲自来了,也不敢保证能一定供给大军所需。
贾府里,因为沾了汤圆和元春的光,现在一大家子还得以留在这里继续生活。但若说最为得意的,还是贾琮。
本来他就一直担心出去之后的生活,但现在好了,竟然还能接着住。
比起外面的宅子,荣国府毕竟要气派多了,出去交际也有面子。
至于二十年之后,那就再说吧。
自打贾母去世,贾宝玉就心中怏怏,一直提不起精神。
林黛玉也几乎差不多,这可是最疼爱她的人了,一下子没了,她几乎要哭死。在贾母的丧礼上,她几乎哭到气绝。
现在贾府的生活已经渐渐恢复到正常,可她却一直没有恢复,总觉得心里少了许多东西。
袭人从外面进来了:“二爷,太太道是让您去书房读书。”
贾宝玉无可奈何,现在他也是守孝之人,不能外出交际应酬,更不能有半点娱乐活动。如果现在还不去读书,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可到了书房他也不想读书,捧着一本《论语》,只觉得眼皮打架。
待到中午,却发现没人看着他,心中很是奇怪。兜兜转转来到大观园里,却见到母亲正在和大姐姐说话,满脸的焦虑。
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事?贾宝玉想不明白,但却见到父亲脸色铁青地过来了,居然也没有搭理自己,而是直接去呵斥母亲,让她回去。
王夫人眼泪涟涟地跟着贾政走了,现在她心中实在不安地紧。
因为侄女王熙斓肚子大了,咸靖皇帝大发雷霆,直接把楚王的爵位给降了,现在,他的二弟已经是衡阳王了。
至于王家,竟然一直平安无事,但这种平静让王夫人心中更加慌乱了,她想着求元春去太皇太后那给求个情。
元春知道这个情是不能求的,一旦跟“孝”沾了边,那其他都要靠边站——连贾兰都被贾政贾环按着要推迟三年去考殿试了。
可母亲的话她又不好直接反驳,只能在心中想着怎么委婉地分说。
幸而父亲过来了。
被贾政一顿臭骂之后,王夫人老实了不少,但还是心中不平——娘家眼看着就要遭殃了,竟然没有人惦记了。
可贾政却是瞧出了点门道,现在王家连个能出来扛雷的都没有了,怕是皇上已经没有心思收拾他们了——王熙斓只是顺带,至于她的结局如何,皇帝是不会在乎的。
衡阳,王府中,楚王接到了咸靖皇帝的旨意。
果然,王熙斓肚子大了瞒不了人,但他心中确实委屈。
他并没有怪罪王熙斓的意思,可王熙斓却把自己关在了院子中,已经两日水米未进了。
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可是王熙斓却并不想让他出生——一出生就要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谁愿意这样过一辈子呢?
跟过来的凤芝劝道:“小姐,您多少用上一点,不为了自己,也为了……为了……”
王熙斓没有撒泼,只是安静地说道:“凤芝,你也先出去吧,我现在不想说话。”
凤芝哪里敢出去,跟着王熙斓这么多年,她哪里不知道自己小姐的想法?
大老爷已经没了,要是现在小姐也跟着去了,王家可就真的没指望了。
可王熙斓的心中却不这么想,王子腾没了,王家是没了指望;可若是自己也没了,王家的指望,便又回来了。
身位大家族的女孩儿,她从一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不可能随着自己的性子过后半辈子。既然该享受的都享受了,那该还的是不是也要还了?
王妃刘氏也得了消息,王熙斓让她开始刮目相看了。
现在她也没有心思再和王熙斓斗闲气,都已经要自身难保了。可若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王熙斓就这么没了,她也做不到。
“王爷,去瞧瞧王氏吧。”
楚王——现在应该叫衡阳王了——现在他也是六神无主,皇兄到底是没打算放过他。想着之前王子腾对自己一向尽心尽力,自己也不过想让王熙斓早些有个孩子傍身而已,哪里想到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到了王熙斓的院子,里面寂静无声,衡阳王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生机。
他快步走到王熙斓的屋子里,看到一个人影正坐在窗前,一动也不动。
衡阳王鼻子一酸,轻声唤道:“斓儿……”
王熙斓没有转身,声音竟然也变得冰冷:“王爷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