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铭去受封新科之后,君上直接赏了他一栋状元府,也就没再回来住了。
于是,沈问丘让福伯收拾一下,将之前公孙铭所住的房间腾出来,给暮雪诗住一晚。
同时,又让福伯到仙来居预订一桌酒菜,用于明日宴请苏青树、苏云欣、公孙铭和梦舒婉等人,就当是与他们的道别宴。
而之后,他们便启程返回南山府。
福伯领了沈问丘的嘱咐,为暮雪诗腾出房间之后,就去给沈问丘在京城的朋友送请帖去。
夜晚,小院再次变得空荡荡起来,白衣少年郎独自坐在凉亭,喝起了小酒,显得有些微落寞。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科举也结束了,沈问丘发现其实这京城也没什么好留念的,最多……最多是舍不得认识的这几位朋友。
洗漱完毕,换去身上的渔家女服饰,着上上好的丝绸流苏装,这位邻家少女在流苏裙映衬下身材更加显得凹凸有致。
一眼望去,修长玉足笔直纤细,杨柳腰肢儿长得恰到好处,胸前更是峰峦起伏,臀-后亦然是翘立紧致。
那清纯五官略施粉黛,显得更加清纯可爱,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眸子,一直泛着水润光泽。
走入庭院,她凝眸看见少年郎一人独自坐在院中石桌上,独自饮酒,身影显得落寞,似是有心事一般。
虽然她一定能善于替这位好心沈大哥排忧解难,但她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而且爷爷生前一直夸自己是个小开心果。所以少女忘了自己其实一天前刚死了爷爷正该伤心时,却转念来至沈问丘身前轻声问道:“沈大哥,你有心事?”
沈问丘回眸看了眼少女,随后又将眸子朝上,看了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和孤独的月亮,似乎想起了,也是这么一个晚上,有个姑娘坐在自己的旁边吃着烤鱼,而自己独自喝着小酒,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于是少年郎笑着回应道:“沈大哥,哪有什么心事,只是没想到离开家到现在,这么快就三个月过去了,也没想到认识了些朋友,明天一聚一散,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有些舍不得的,倒也没什么伤感的。”
闻听少年郎感慨的话,少女忽然觉得好可惜,好好的朋友,转眼就要分别。
虽然才和沈问丘认识了一天一夜,但她打心底里觉得沈问丘真的很好。
而且从小到大也就只有爷爷一个人会对自己这般好,但今天似乎又有了一个,他叫沈问丘。
所以觉得沈大哥与朋友分别会可惜之时,少女她却也天真的搂着沈问丘的胳膊,将脑袋靠在沈问丘身上,笑着说道:“沈大哥放心,雪儿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绝对不会和你分开,绝对不会……”
沈问丘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取笑道:“说什么傻话,我们雪儿这么漂亮,将来肯定是要嫁人的,怎么能一直陪沈大哥呢?而且离别,肯定是每个人在任何一个阶段都会经历,也必须学会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
“那我……那我就嫁给沈大哥,我才不要和沈大哥分开呢。”
少年郎话未说完,少女却嘟起她可爱的樱桃小嘴撒娇道,这般模样,倒也是像极了她这个年纪撒娇的小姑娘该有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让人觉得可爱。
没由来的,沈问丘竟然觉得她这个样子挺可爱,笑了笑,对于少女刚刚的孩子气,竟无从反驳。
甚至少女这天真烂漫的孩子气,猛然间让他想起自己以前孩子般置气模样,但当年自己像她一样孩子气的时候,好像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不过,他真心觉得这个孩子气真好,是天真,也不用懂离别是什么味道。
凡事都是顺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走,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
可如今,他自己却做不到了。
因为这一趟他发现了许多世界的真相,是如此的现实,如此的残酷,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
可是最后,无论是多么的现实,多么的残酷,多么的难以接受,他都是要接受的。
白衣少年郎喜欢少女的这一份天真烂漫,他不愿破坏少女的这份天真烂漫,甚至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为她庇护住这一份天真烂漫,所以他宠溺道:“好,沈大哥答应雪儿,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紧紧抱住少年郎的少女水汪汪眸子猛的一亮,流露出惊喜神色,然后惊喜万分地问道:“真的?沈大哥不骗我?”
少年郎甚是无奈,摸摸少女的头,宠溺道:“当然是真的,沈大哥一向说到做到,怎么会骗你呢?不过,现在我们的雪儿,必须要好好的休息,然后呢,争取明日便是精神焕发,到那时,沈大哥带你去见沈大哥的朋友的时候,雪儿才能给沈大哥的朋友们留下好的印象,这样他们才会像沈大哥一样喜欢雪儿的。”
“我不信。我们拉钩。”
“好,拉钩。”
“嗯,雪儿,这就去休息。”
和沈问丘拉完勾,少女充满了邻家少女的活力,兴奋地在沈问丘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便欢欢喜喜的朝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少年郎看着她欢呼雀跃的背影,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没由来的会心一笑……
公孙铭、苏云欣、苏青树、老板娘收到福伯送来的请帖后,都情不自禁的向福伯打听了一下沈问丘现在的状况。
但福伯却看热闹不嫌事,喜滋滋的和他们说道:“放心,少爷有少奶奶陪着,好得很呢。”
福伯这口无遮拦的,宛如重磅消息在诸人脑海里炸裂开来,毫无悬念的又给沈问丘惹了一通麻烦。
当然,沈问丘要是知道福伯这样和他们说的,估计能把他那当宝贝的破酒葫芦给他扔越女湖里去。
苏青树和公孙铭听到福伯提及那位少奶奶长得如何如何俊俏,先是吃了一惊。
别人都是情场失意,官场得意,可他们这位沈兄弟倒好,给他们来了一个官场失意,情场得意。
而且听福伯的描述似乎,两人还是一溅(落湖溅起水花)钟情呢,并且治好了沈问丘的失意情绪,不由得想见见这位嫂子或是弟妹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居然可以让自己这位兄弟迅速从失意中振作起来,准备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可总会有些人意难平,不见得会和苏青树、公孙铭一样,这般想。
如原本打算离京的苏云欣听得沈问丘这才过去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娶了个妻子,她心中一时间竟五味杂陈起来。
自己前天晚上才和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这心里头正乱糟糟之时,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沈问丘?要不要他沈问丘为自己负责?她自己会不会像她娘一样还没嫁人就怀了个小孩?小孩生下来会不会面临像自己一样的人生遭遇?
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向冷静的少女也变得暴躁起来,不由得在心中咒骂道:“沈问丘你混蛋,你就是个讨厌鬼,大猪蹄子,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生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