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曲中人散,白泽踏上归途,而紫兰轩中的流沙众人倒是气氛凝重。
“他们将来必然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你想好了吗?”倚在一旁的卫庄依旧话语极尽简洁。
卫庄处事基于理性,不像盖聂那般会被一定的感情所左右,且盖聂选择了嬴政,双方自然就成了对手。
他与盖聂是对手,韩非与嬴政是对手,秦国与韩国同样是对手,他们丝毫注定了是无法成为同一阵营的人。
七国的纷争注定了太多人的命运。
而,韩非听卫庄那冷冽的声音,只是道:“我没有选择,权力斗争自古便充满了妥协与无奈。”
望向窗外,韩非一刻,他的内心极为复杂,没有风平浪静,也没有惊涛骇浪,只是泛起阵阵的波澜,脸上更是凝重沉抑,沉思之间却转而又是释然之色,倒也是有些怪异。
此前,他与卫庄便私下言语过对于嬴政的态度,是和,还是杀,两人都在考虑其中利害,但也都没个定论。
或许,他心中该有这样的想法,存亡之际,个人情谊一文不值,对韩国而言,失去一个秦王似乎能使得韩国延续更久的时光。
秦国虎视六国,灭亡六国之心早已是人尽皆知,而韩国在七国之中最为弱小,是最有可能成为秦国第一个动手的目标。
韩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自嬴政出现在韩国,他冥冥中似乎觉得那句,七国的天下他要九十九的豪言壮语似乎正在逐渐离他远去。
他对于嬴政与白泽的出现的确充满了无奈,两者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一些计划,韩国必然早已进入秦国视野,而今韩国又局势糜烂,恐怕更令秦国心生觊觎。
嬴政乃一国之君,其身份太过于敏感,就算是他也想不到任何办法除去嬴政,那白泽展示出的军力不是如今的流沙可解决的,毕竟流沙的主要武力来自卫庄,但其并无半点官职,使得他只能在江湖中收拢势力、暗中发展,若其与真正的军队相较量还差了太多。
他是韩国的九公子,但同时他也是流沙的首领。他需要在两者之间寻找到一个良好的平衡点,他不会为了流沙的利益去损害韩国的利益。
若嬴政消失,于韩有利也无利。
利,自然是韩国少了一个强大至极的对手;无利,则是一但出现任何差错对于韩国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此事风险太大,可以说是用韩国的生死存亡去博它的未来也不为过。
韩非喜欢赌,但这样的赌局他赌不起,一旦有任何差错,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他也将是整个韩国的罪人。
“秦王嬴政,天下间无一国之君能与之相较一二啊!”韩非一声长叹,似有挫败之感,毕竟秦国前六任君王皆是雄才大略之辈,而眼下的嬴政更是已是有了那几乎横扫天下的秦昭襄王的风范。
这才短短几日,他便觉得其之大志天下罕有,且秦王的身份更是使得他有能力将之付诸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