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知故问嘛,那人的名字可都写在他脸上了,如此一往情深地看着你,谁是他的意中人,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不怕小姑娘家矫情,就怕郎君直率敢言,但闻陈译斩钉截铁道:“姜禛。”
“你……哼!就算你如此言行确实讨我欢心,可我也没打算原谅你!”她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儿,瞧着着实有趣儿,但见她将笔搁下,而后两臂交叉于胸前,端着十足的架子,不识之人或还以为她是哪位贵公主呢。
“瑶瑶,我……”“我都说了!休要叫我瑶瑶!”陈译刚将她的乳名道出,却是立马被她所打断。
“喏,这谦信已是书好了,拿回去吧。”她将信纸铺开,随意地在上头书着大字,这一笔一划,一撇一捺,怎怎瞧着都似狗碾过的一般,甚是潦草,定是未用心的。
陈译接过书信,只见其上书了两个大字,“毋须!”
“这是……”陈译不解询道,而他得到的答复是:“哼!叫你在外头沾花惹草,还勾搭小姑娘,岂能如此轻易便原谅你!你就回去好好的给我反省反省吧!”
陈译先前那般甜言蜜语,虽令姜禛很是心喜,可到头来却从未提过及虞嫦,如此致歉怕是不妥。
她是位记仇的主儿,而那虞嫦她更是恨的牙痒痒,巴不得再见到便扇她一大嘴巴子,好好教训教训她!看她还敢不敢勾引自家郎君。
可她却是冤枉陈译了,他可从头到尾都未勾搭过虞嫦呀,这沾花惹草又该从何讲起呢?!
冤枉呀!着实冤枉呀!
可惜了,离去之时本想再同她说些什么,却是被这丫头连推带骂给撵走了,
“待何时知错了,再来寻我。”这是姜禛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待一路走走停停,酿酿跄跄,终是回到五洲府,眼下再观观这小雏菊,再品品这苦情酒,哪哪儿都不及心头来的苦闷。
自言自语感叹个没完,“呵,我本就未有负你,为何还要如此为难于我?莫非当真要我同虞嫦姑娘发生点儿什么,如此之后,才好同你致歉?”
望了望一旁空荡荡的坐椅,没来由的竟感觉少了什么,左思右想之下这才想到,是虞嫦不见了。
她倒并未出逃,而是被珺如缠上了,一会儿喊她挑水,一会儿喊她除草,打昨儿个便是如此,好不忙活。
这些个粗活儿明明都有下人再做,可珺如这丫头却偏偏盯上她了,若用她自己的话说,那便是:“使其受苦做累,令其原形毕露。”
虞嫦亦是敢怒不敢言,每每瞧见这小丫头片子,都恨不得将她拐去窑子卖了,可无奈呀,寄人篱下自当受苦三分,忍着吧。
“来,吃酒!”花财郎边说边为虞嫦斟满一杯,他倒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欢畅之间又是赞道:“虞嫦妹妹当真有一手!”
“不错不错!一出马便将那俩讨人厌的拆散了,果真了不得!”花下柳附和道。
他们仨今下可是高兴坏了,连忙拉上虞嫦寻了处酒肆,现下正在举杯庆贺呢。
乐嚷欢笑入耳,可她这当下却是苦闷着小脸儿,望着身前的酒杯似也没的兴子,单单叹道:“唉!你们算是开心了,我这头可遇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三人皆放下手中的酒杯,齐齐凝望向她。
虞嫦也未藏着,一口老酒下肚,而后便喋喋不休地骂个没完,同那摊贩之上的鸡婆子一般,好不泼辣。
讲自己是如何被珺如使唤来,使唤去的,如此叽里呱啦一通说完,逊无涯他们仨的耳朵都要起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