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瞩目之下，王相国口干舌燥。
他的一句话可能影响江师一附中全校师生的命运，甚至会影响整个江城市以至于整个江东省的考生。
如此沉重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学生们的吵闹声渐渐低了下来，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一下教学楼的六楼阳台。
那里站着短发少女司马珏。
司马珏头发短，个子高，站在高处更是显得高挑。
王相国企图在司马珏这里找到答案。
人们的视线也集中到司马珏身上。司马珏即使再淡定，脸也红了起来。她大声说：“看你自己，尊崇本心。”
王相国犹豫了片刻，说：“这件事我要好好琢磨琢磨。现在，我，我下不了决心。”
校长大喜过望，说：“一时想不通就慢慢想，大家先回去上课吧。不管怎么样，不能打扰同学们的学习啊。”
王相国回过头来，举着喇叭，高声喊道：“同学们，咱们回去上课。高考在即，时间不等人，耽误的时间终毕竟是自己的时间。”
……
人群慢慢散去。
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王相国了。
太阳下的校长看起来非常疲惫，汗珠似乎被脸上的皱纹夹住。校长说：“王相国同学，谢谢你。”
王相国笑了笑，说：“校长，希望您多听听学生的声音，不要秋后算账……”
校长微笑道：“怎么会，我不是那种小人。”
……
王相国回到教室。
刘伟也重新回到高考复习的战壕。
原本属于他的座位被一个退学的大学生占了，班主任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座位。
刘伟成了英雄，因为他是游行的组织者。
他用他的跳楼博取了人们对他的同情，从而成功地组织了一百多人，但是没想到后续吸引了几千人参加。他控制不住局势了，便把王相国推到风口浪尖上。
……
班主任表情复杂。
上课铃响了，班主清了清嗓子，没有强调纪律啥的，只是开始讲课。
班级里的气氛暗潮汹涌。
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司马珏喊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他答应了。
在去食堂的路上，许多同学都跟着，这些都是没钱做移植的人。
王相国也没钱。
同学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千万别轻易答应校长啊。”
“要么让芯片消失，要么让芯片降价！”
“高考的公平就靠你了！”
宋学礼小跑着跟了过来，说：“老王，听你自己的意见，不用管别人。你答应校长，考普通人的第一名妥妥的。你就有芯片了。”
王相国一愣，问：“什么普通人？”
宋学礼比他还惊讶，问：“你不知道？”
王相国一脸茫然。
宋学礼笑着解释了几句。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学生被分为了两类。一种是没接受记忆芯片移植手术的人，称为普通人。一种是已经接受了记忆芯片移植的人，称为芯片人。
其实学校早就分类了：班级分为实验班和普通班，也就意味着把学生群体分成两种。
王相国一直都是实验班的尖子生，没想到现在也被划分为普通人……
司马珏护着王相国，说：“你们别吵了，让王相国自己做决定。”
王相国心中一暖，问司马珏：“前三名获得免费的记忆芯片，真的是好诱惑啊！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司马珏说：“还是那句话，看你自己。我不影响你。”
王相国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司马珏轻轻咬着嘴唇，说：“上次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记忆芯片，它剥夺了我学习的快乐，所以我不会答应校长提出的的要求。不过，无论你做出哪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王相国呼吸急促起来，说：“谢谢你。”
……
他们俩来到食堂吃饭，坐在一桌。余光里，他竟然看到了谢自由和宋学礼坐到了一桌。
两桌人成了两个派系。
王相国继续观察，发现普通人坐在一块，芯片人坐在一块。
泾渭分明。
……
王相国思考了很久。
身边充斥着各种不同的声音，或偏激，或亢奋，或愤怒，或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