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的时候,时不时地有人去最后一排找谢自由,问他有何学习方法。外班也不断有人过来咨询。班上的那五个人的成绩涨幅也很厉害,但是没有谢自由那么夸张。
但是谢自由还是整天打瞌睡,也不知道他每天在干什么,居然这么多的瞌睡!
在清醒的时候,谢自由面对这么多同学的嘘寒问暖,明显有些不适应,不知道如何面对,结结巴巴说两句话应付过去。
王相国也想找谢自由请教,但是看到谢自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势,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过去。他观察了两天,发现谢自由是走读生,而班上的走读生非常少。他自己虽然是江城人,但也是住读生。看来谢自由家就住在江城,距离学校不会太远,否则来来回回的路程又累,又浪费时间。
江师一附中位于三环外,地理环境比较荒芜。王相国猜谢自由就是住在三环外,甚至有可能是隔壁县市的,毕竟江城和很多县市是邻居。
……
又到了一个周五。
下午四节课上完后,王相国乘公交车回家,意外地发现谢自由也挤上了同一辆公交车。这一辆公交车开往城区。王相国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原来谢自由的家可能不在郊区。
江城非常大,任何一辆公交车全程都有二十多站路,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起码要一个半小时,而且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放学点正好是下班点,路上很堵,行驶缓慢。王相国太过疲惫,靠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仰着头睡着了,嘴巴张得老大。
突然,他被一个急刹车惊醒,听到公交车司机骂骂咧咧,好像是有人骑电瓶车乱窜,公交车差点撞到电瓶车。
公交车到站了,王相国看到谢自由下车。
这一站是中心医院站。
王相国很好奇,难道谢自由来看望病人?
鬼使神差一般,王相国跟着下车了,跟在谢自由后面。
谢自由背着书包,轻车熟路,径直走向住院部二号楼。
江城中心医院是江城市乃至江东省最大的医院,住院楼有好几栋,两栋外科楼,两栋内科楼,还有单独的感染科病房以及产科病房。
谢自由熟练地走向内科住院楼的电梯间。
王相国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走进电梯。
电梯间的人很多,有看望病人的家属,也有许多穿着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王相国和谢自由这两个背着书包的学生有些显眼。
这是,谢自由突然回过头来看着王相国,笑了笑,问:“状元郎,你一路跟着我干什么?”
状元郎是很多人给王相国的外号,因为他的成绩实在是太稳定了,整个高一高二的所有考试他都包揽第一名,人们都说他肯定是明年高考江东省的文科状元。但是现在,他垄断两年的第一名被谢自由取代了。
王相国有些不自然,说:“啊,我,那个,有些事情想找你请教请教,在学校里一直没找到机会。”
谢自由看着电梯到达楼层的显示,说:“我知道你想问啥。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等等我吧。我得去照顾我爸。”
王相国问:“你爸爸生病了?”
谢自由低声说:“是啊,很重的病。”
电梯来了。
等待电梯的人太多,得分成两拨。两人都继续等第二趟。
电梯间很安静,偶然传来外卖小哥接电话的声音。
等待过程中,大家都没说话。
第二趟电梯来了。
王相国跟着谢自由走进电梯。
电梯很快满载,最后一个进来的人站在电梯门口岿然不动。超载的警报滴滴声响个不停。众人怨声载道,但是没人直接点名道姓说最后一个人。
王相国也不好意思说。
谢自由大声喊:“最后一个进来的人,超载了,请等下一趟吧。”
那人还是不动,抬头看着电梯楼层显示栏。
谢自由又说:“你超载了,等下一趟。”
那人无动于衷。
谢自由怒道:“有没有点公德心?你不走,大家都走不了。等下一趟,听不懂吗?”
那人回过头来骂道:“关你屁事,有本事你出去等下一趟啊。”
王相国忍不住帮着谢自由说话:“你最后一个进来的,当然你先出去啊,耽误大家的时间,都走不了。”
那人冷笑道:“走不了就走不了,我又不是胖子,要走也是让胖子先走。”
这下激起了公愤,大家纷纷出言责骂。
那人依旧岿然不动。
谢自由怒极,一脚把他踹出电梯门外,骂道:“滚你妈的蛋!”
王相国以为那人会找谢自由算账,没想到只是自顾自嘟囔了几句,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谢自由骂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吃硬不吃软的东西。”
王相国赞道:“好样的,要不是你,都得耗在这。”
他突然很羡慕谢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