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给学生提供挑灯夜战的战场,单独开辟了几间大教室。这教室不上课,只给学生自习,灯火通明,通宵达旦。只要天不亮,里面就有人。
王相国和司马珏是自习室的常客。谢自由则是自习室的稀客。
两人自习到凌晨两点,打算回寝室休息了,一前一后走出自习室。司马珏走在前面,王相国走在后面。
即将分别时,王相国轻松地咳嗽了一声。
司马珏回过头来看着他。女生在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王相国说:“你觉不觉得谢自由最近有点怪?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奇怪,现在和他一样怪的人还有好几十个。”
司马珏说:“你要是对这个谢自由感到好奇,就去跟他接触接触呗,了解了解。如果他掌握了什么一日千里的学习方法,就顺便请教请教。”
王相国踢了踢脚下的石头,说:“平常跟他都没说过话。”
“你说过话的同学好像没几个……”司马珏笑道。
司马珏以前留着长发,白衣飘飘,高二结束后便剪成了短发,比王相国的头发长不了多少,这样一来能节约不少梳头的时间。短发的司马珏别有一番干净利落和帅气。她说:“是很奇怪,不过搞清楚原因之后,就不算太怪了。”
王相国将视线投入黑暗,说:“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
司马珏问:“你现在用尽全力了吗?”
王相国一愣,问:“你呢?”
司马珏浅浅一笑,说:“开始我只用了九分,始终追不上你。现在用了九分九的力气,还是追不上,反而被谢自由超越了,还被那些人超越。看来我也要使十分力了。”
王相国没听明白,问:“九分九的力气跟十分没差多少吧?”
司马珏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零点一分非常重要。回去睡觉吧。”
……
高三周六放假一天。周五晚上不上晚自习。
虽然王相国不喜欢和老爹独处,但是每周都想要回家一趟,否则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回到家,看到老爹在厨房。
老爹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说:“今天熬了汤,莲藕排骨。”
王相国说:“嗯。”
他扔下书包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老爹沉默地做饭。
吃饭的时候,王相国忍不住吐槽谢自由等人:“他们是不是开了天眼?还是考神附体了?变得这么厉害。我想不明白。特别是谢自由,他整天睡觉,不听讲,不写作业,为什么突然变牛逼了?好像过目不忘。课本里每一页每一行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虽然我也记得,但是不会跟他们一样,做不到一字不差。我是凭理解记忆的,他们好像是复制粘贴到脑子里了。”
老爹沉默地喝汤,沉默地听王相国的吐槽,脸色渐渐有些不自然。
王相国没有注意到老爹脸色的变化,而是开始反思:“不对,我的心态不对,我居然嫉妒他们了!我得好好调节一下情绪。”
老爹笑道:“你足够努力就行了,不用管别人,如果他们搞歪门邪道,肯定不会长久。”
王相国问:“他们会搞什么歪门邪道呢?”他想起谢自由在考试之前请假的事情。
老爹大声地喝汤,没有回答。
王相国突然觉得老爹怪怪的,司马珏也怪怪的。
他问:“我要不要直接找谢自由请教请教?”
老爹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这位谢自由同学,家里有钱不?”
王相国想了想,说:“不太清楚,应该不是很有钱。班上的男同学虽然都不怎么攀比,但是虚荣心还是有的,有点钱的人都喜欢买一双好点的鞋子。谢自由的鞋明显是地摊货,而且脏兮兮的。”
老爹说:“哦。摆平心态,现在不是攀比的时候。我就是个教书匠,没多少钱给你买好鞋。”
王相国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说:“我的重点不是鞋子,是谢自由,我要不要去找他?”
老爹说:“决定权在你手上。你去找了以后,可别回来怪我。”
王相国想不明白:“我去找他,怎么会回来怪你?”
老爹起身收拾碗筷,说:“没啥,我想到别的事情上了。”收拾完,他掏出他珍藏多年的军事望远镜看星星。
如今的夜,可没以前那么方便观察星空了。
回校后,王相国还是打算去找谢自由虚心请教。
没想到来找谢自由请教的人有好大一堆。谢自由一下子成为了全校最受瞩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