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将石刻交出来…”他远远地,对圆通怯生生地喊了一句,随即又回头朝官若男求助,“他手上有步六孤石刻!三个石刻全毁掉!便天下太平了!”
严昱在一边仔细观察着几个人的表情,面对谭守的突然发难,圆通有些惊慌,虽然他竭力掩饰着。看来谭守的话有可能是真的,罗亚的石刻也许真的在圆通手里…
“谭教授,屡次这般针对我是何故…”圆通急道,“我真的没…”
“圆通,你连为师都要瞒着么?”那老道士却出乎意料地突然拆了徒弟的台。
“师父,我…”圆通的惊慌更甚。
“你偷摸藏在石台下的,可是他们说的什么石刻?”老道士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师父…你知道了…”圆通彻底傻眼了。
“你忘记为师是如何告诫你的么?”老道士似有些动怒。
“师父!我也是为了…”圆通想要解释些什么。
“不必多言!此间如何是此间的定数,为师早有心理准备,也多次告诫你师兄弟二人不要做那无用功,你却偏偏还是不听!”老道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去,将石刻取来。”
“…是。”圆通是万般不愿,却也不敢违逆师父的命令,悻悻答应着,走向后院。片刻之后,拿了个黑布包着的物事回来了。
“两年前,士季在北疆之行中听说了上古神镜的事情,说与我听了之后,我确实一直在关注与之相关的人和事,也刻意想办法接近罗亚,获取了他的信任,他让我保存石刻,我便将计就计了。”
圆通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是我个人的筹谋,跟我师父,师弟,一点关系都没有。整件事情我一力承担。”
他把黑布包双手托在手中,神色黯然。
“不是的,此事是我的设计,师兄不过是配合我罢了。”黄士季也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师父面前,竟跪了下去。
“起来吧。”老道士叹了口气,扶起黄士季,并没有再继续苛责两个徒弟,“唉,这件事是为师的错,怪不得你们。”
“你们师徒情深的戏码,旁人没什么兴趣。”严昱出声了。
“不管是你们谁的主意,亦或是三人合谋,此刻做这番戏都显得矫情。你们把所有人都诓来这,肯定是有所图谋吧?与其浪费时间在那做戏,不如好好给大家解释解释,你们到底想干些什么?”
老道士像是此时才注意到严昱。
圆通见师父注意到严昱,神情颇有些紧张,似乎是很想知道师父对严昱的评价。
但是老道士只是扫了严昱一眼,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让圆通有点失望。
看来严昱的魂祭是真真切切的失去了,失去魂祭后的他,已泯然众人矣。
“此事说来话长。我和师兄确实对上古神镜有图谋,但我们的初衷,只是为了解救这个逐渐失控的镇子。”黄士季叹了口气,“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已至此,我们也无话可说。”
“不错,此事要怪,就怪我师兄弟二人自作主张吧。”圆通和他师弟一样,竭力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着,“师父,如今官女士和程小姐都在,何不请她两人帮忙,一道解了这…”
“不必多言!”老道士阻住想要说话的圆通。
“今晚,劳烦诸位在前厅将就一夜,哪都不要去。明日一早,圆通和士季会按照大家的需求提供补给,并送诸位出镇,离开之后,请诸位切莫要再回来。至于上古神镜,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二人也不必再执着。此间的事,为师自有解决的办法。”
“师父还有什么办法?”圆通问道,“师父,我们明明已经是无计可施了。若非如此,我和士季也不会谋那上古神镜啊!”
“你们云里雾里地说了半天,到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问题,我们却还是一无所知。”官云衣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我来说吧。”黄士季轻咳了一声。
他看了老道士一眼,见他师父并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于是,便继续说了起来。
“这个小镇历史悠久,建立至今已有近千年。当时,有两个专门做御品的匠人,一个姓何,是玉器匠人,手艺高超,出品的玉件精巧绝伦;另一个姓叶,曾是著名的皇家裁缝,专为王亲显贵裁剪制衣。”
“何叶镇…原来此何叶非彼荷叶…”严昱暗忖。
“后来战乱四起,这两大家族和其他一些逃难的人为求自保,远遁于深山之中。几经辗转,来到了此处。何叶两大家族,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群人的首领。”
黄士季继续说道。
“在他们的带领下,此处从一个简易的避难所,变成小村落,再从小村落变成了初具规模的小镇,经过几百年的繁衍生息,终建起了这处如桃花源般的所在。然而…”
他话未说完,叹息先至,“宁静美好的时光在一百多年前,被打破了。一百多年前,这里闯入了一个外乡人。“
“一个女人,美丽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明月。”一直低头不语的老道士,居然在此时仰头长叹,接过了徒弟的话茬。
黄士季见他师父开口,便停了下来让他师父继续,可是老道士叹完气,居然就没下文了。黄士季等了半天不见师父说话,便又自己接了下去。
“咳咳,这个叫明月的女子,曾是个唱戏的名角。虽身为戏子,性格却十分刚烈。有达官显贵看中了她,强行纳她为妾,她竟在新婚当夜,用剪刀将对方刺成重伤。随后,便被四处通缉,无奈之下,逃入了深山。”
“这明月心智坚韧,在山中虽有万般艰险,都凭她惊人的意志一一化解。最后机缘巧合,来到了此处。此女貌若天仙,又聪慧伶俐。很快便得到了镇中人的接纳,在这里安了家。再后来,何叶两家的公子,同时爱上了她。“
“呀!三角恋!“钟义听得入了神,暂时忘记了黄士季说的似乎是个鬼故事。
“明月和叶家的公子情投意合,很快便互许了终身。何家的公子痴恋成狂,不能接收这个事实。把自己关入自家的玉矿之中,整整三个月避不见人。”
黄士季继续讲着故事。
“何家三代单传,对这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为了这个事,还和叶家大闹了一场,甚至扬言要将明月驱逐出镇。可谁曾想三个月之后,何家公子又突然似情伤痊愈了一般,春风满面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说到此处,黄士季眉头一皱,神色愈加严肃起来。
“叶家公子和明月虽也觉得有些蹊跷,但他们婚期已近,诸事忙碌,便未细想,权当何家公子是想开看淡了。“
“结果,成婚当日发生了狗血的意外?何家公子发了疯大闹婚礼,把人都杀光了?”严昱接道。
“比这更可怕。”黄士季撇了撇嘴。
“比杀光了还可怕?”官云衣忍不住问道,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把人杀光了还可怕。
“成婚前一日,明月失踪了。”黄士季说道。
“哐当!“这个时候,院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把大家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