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林海将精力全部放在了剧本创作上。
他没办法不着急,再急也比不上陈楷歌。
打从林海接手编剧工作,陈楷歌就保持着一天三通电话的催稿节奏,甚至因为远在戛纳,老陈被逼无奈硬是学会了收发邮件和网络聊天。
1998年还没有企鹅,有的只有ICQ,被林海这么一搅和,陈楷歌居然成了网聊界的先驱。
这可真是可喜可贺。
24号戛纳闭幕,连着三天,陈楷歌不仅没有在电脑上骚扰林海,就连电话都没打一通。
佛了?后悔了?破罐破摔听天由命了?
就在林海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陈楷歌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陈开口第一句,就把林海吓了一跳。
“我们来日本了!你住在哪里?”
这是要上门蹲守的节奏啊!
问了是否需要去接,对面说不用,林海于是报上地址。
挂了电话,林海冲大岛晓美摊手:“不是我不想上学,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这不是为了逃学在找借口,嗯,真不是。
说实话,林海也很无奈,他甚至怀疑自己入错了行,他是艺人不是快递员,怎么一个个都是“加急”?
大岛晓美翻了个白眼。别人都是按部就班,林海却骑着车子放风筝,手忙脚乱怨得了谁?
大岛晓美无可奈何的说道:“学校那边我去帮你请假,下个学期,无论如何你也要去学校报道。”
林海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七月份放暑假,八月底开学,也就是说他至少还能喘息两个月。
……
陈楷歌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着大部队来的。
大岛晓美的公寓面积有限,也不适合招待客人,众人选在附近一家中餐馆见面。
见面以后,林海终于明白陈楷歌为什么要说“我们”。
好家伙,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十多个人的大部队。
其中除了井关惺外,其余都是中国人,包括两个翻译和几个导演组成员,以及几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
介绍到几个年轻人时,陈楷歌说道:“他们是北影和上戏的学生,都是学编剧的。”
“你们回头自己介绍吧。”陈楷歌对几个年轻人说了一句,转向林海:“带他们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帮你打打下手,剧本还是署你的名字……”
“这些回头再说吧。”林海笑笑,没有急着表态。
他不介意和人共同署名,前提是对方的工作能够让他满意。
陈楷歌有电话进来,走到一边打电话,林海向几个年轻人鞠躬道:“我是林海,接下来请你们多多关照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小声嘀咕道:“伊掼浪头掼得大来死,伐晓得是勿是野狐禅……”
“侬勿要瞎三话四……”
男生旁边的女生捅了他一下。
男生不说怪话了,神色却颇不以为然。
他以为林海听不懂,却不知道林海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
林海没往心里去,又不是指着鼻子骂“小BIYANG”,只是质疑他有没有真材实料,如果斤斤计较就太跌份了。
林海的性格更像个北方人,这和他的儿时经历有关。在他小时候,照顾他的保姆基本都是北方人,从口音到性格都对他影响很大。
说句题外话,林海的语言天赋也和这段经历不无关系,毕竟他也算是“双语”环境下长大的。
……
林海介绍完自己,几个大学生开始做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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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影四人,上戏三人。
除了名字和院系也没什么好说的,面对这个无论学历还是年龄都不及自己的男孩,几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服气。
其中表现的最明显的,就是刚才说怪话的男生。
男生名叫于正超,介绍自己的时候下巴挑着,摆明了对林海很不服气。
七人中唯一的女生,同样来自上戏的任莎莎,倒是对林海表现出足够的敬意,认真的向林海鞠躬,表示会珍惜这次学习机会。
这才对嘛。
林海不介意对方是否尊敬自己,但是出来做事总要讲点起码的尊重。不要求你鞠躬,握个手总没错吧。
一个个绷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了他们。
……
除了于正超和任莎莎,其他人都没给林海留下多少印象,不过他相信这些人能被选出来,肯定是有本事的。
陈楷歌打完电话回来,大家纷纷落座。
饭吃到一半,陈楷歌突然想起来,对任莎莎说道:“莎莎,林海也是上海人,你们是老乡,见面不喝一杯?”
陈楷歌的话音一落,原本正在聊天的几个学生全都安静下来。北影四人一脸幸灾乐祸,上戏三人的脸上则写满尴尬。特别是于正超,脸色黑一块红一块的,很是精彩。
陈楷歌眼还没花,要是看不出背后有猫腻,那他这些年就白混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于正超知道正确选项是马上向林海道歉,但是拉不下脸,更怕被人赶回国,眼神躲闪着,就是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