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布特朗冷笑了两声,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得不处理一下了。
“我的父亲带着我们两兄弟在一次考古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很可怕的意外。
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老鼠回想起了那一段让他陷入绝望的回忆中,黯然神伤地捂住了脸。
“意外?爆破失误还是遭遇到了野生动物的袭击?”
乔布特朗察觉到了似乎有些不妥,便先用常见的意外来试探着。
“不,爆破方面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我们也做好了对付野兽的对策,在野外生存方面我们一家人还是很有经验的。”
老鼠咬了咬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是一次瓦特纳冰原南端的墓陵探索,该墓陵的位置就在冰河湖的正下方。
没错,那其实是一次盗墓的工作。
我们躲过了许多的陷阱,越过了许多常人都过不去的险地,但却停留在了一个空旷的大厅里。”
“大厅里有着什么?”
乔布特朗好奇地问道。
“无数如同钻石一样的冰晶,悬停在天花板上。
我们抬头一看,便知道墓陵的天花板是一整块连着的冰块。
走进了那一个大厅就能够感受到从上方冰河湖中渗透下来的寒气和潮湿。
这些动人的美景背后却藏着让我今生都难以忘记的大恐怖。
顺便一提,整个大厅中都是圆弧形的,就连中间的冰棺也是。”
老鼠说完了这一段话,双手不禁地颤抖了起来。
“乔布特朗先生,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后面的故事,因为我怕别人当我是疯子。
你也会吗?”
老鼠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坐在墩子上的乔布特朗问道。
“放心,我见过的大恐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乔布特朗从怀里抽出了一盒自己的香烟,点燃了一根递给了老鼠。
老鼠接过后深深呼了一口,
“四周的壁画上画着一些晦涩难懂的图案,看上去非常非常古老。
壁画上记载了一些我们闻所未闻的动物,朝着一些像海星一样的东西朝拜,在阴影中藏着一些带有眼睛的触手。
触手朝着画面中的生物卷去,将所有生物撕烂,而那些像海星一样的东西展现出了震怒,并向触手反击。
而最后的画面却是一个破落的城市,淹没了在冰雪之中。
从岩壁上采取下来的石质显示,那应该是超过十亿年前的产物。
可笑吧?十亿年前,哪来的人类文明?呵呵。”
老鼠自嘲地笑了一声,并且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极为荒谬。
“但这是真的。
因为那些壁画不是人类留下来的东西,对吧?”
乔特布朗同样为自己点了一根烟,有些沧桑地看着平静的海面说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乔布特朗先生,您所说的一点都没错。
起初我们的雇主只是让我们去取出一个墓陵内的水晶,一块紫色的水晶,按照规矩,我们不能问,也不敢问。
谁能想到,一个稳赚两千冰岛克朗而且无比简单的活儿会有这种变故。
哈哈哈哈,留下壁画的东西,还活着。
就像是守护墓陵的幽灵一样,等待着闯入者,然后将他们撕烂。”
老鼠一边癫狂地笑着,一边流下了可悲的眼泪。
乔布特朗没有做声,而是让这个命运坎坷的男人先哭一会儿。
稍顷,老鼠的情绪平息下来以后,乔布特朗发声问道,
“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宣泄出来之后感觉好多了吧?”
“嗯,耽误乔布特朗先生的时间了。”
老鼠擦了擦眼泪,并且有些愧疚地说道。
“无妨,再来根烟?”
乔布特朗将已经燃尽的烟头投入了大海中,随意地问道。
老鼠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了,便继续说了下去,
“在大厅的中间放着一个黑冰做成的棺材,我很确定,那是万年不化的黑冰。
而我们当时要找的雕像,应该就在里面。
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之后,我的父亲和我的兄长上前去开棺,然后那可怕的东西就跑出来了。”
“是海星,还是触手?”
乔布特朗立马问道。
“躺在黑冰棺材中的是海星,那东西看起来有两米多高,身体就像是一尊巨大的纺锤状大桶,身体的顶部和底部都有着海星一样的辅肢。
既像植物,又像动物,倘若给古生物学家发现了,一定会获得学术界惊人的赞赏吧。”
老鼠无奈地说道。
“那海星活的还是死的?”
乔布特朗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活着的,那一块我们雇主需要的水晶就在它的嘴里。
我们的惊扰似乎令它非常不满,而且非常愤怒,就像我们打扰了它的大计一般。
它从冰棺中爬起来之后,不安地舞动着身上伞状的触手,似乎很想马上将自己再一次关到冰棺里继续沉睡,但异变发生了。
在冰棺中出现了灰色的烟雾,我亲眼看到了。
那是凭空出现的烟雾。
三个狰狞的头颅从烟雾中探出,恶毒的视线盯紧了我们,还有它狩猎多年的目标:那个海星一样的怪物。
我敢发誓,三个头颅的那东西一定就是我们传说中的加姆,希腊神话中的刻尔柏洛斯。
它轻而易举地将海星怪物撕成了碎片,顺便还将我的父亲和兄长也在我面前撕碎。
当时我就像是一个懦夫一样,不断地后退,后退,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了圆弧形的大厅边上。
我还记得它看我的眼神,空洞且邪恶,但它没有杀我,而是回到了灰雾之中。
它残忍地将我一个人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就是我的故事,乔布特朗先生。”
老鼠说罢,便转头看着乔布特朗的侧脸。
乔布特朗转过头来,直视着老鼠的双眼,他的眼中除了因为哀伤而出现的红筋,还有真诚。
“我相信你。
猎犬,呵呵,越来越复杂了。”
乔布特朗想起了那一副藏在乌姆尔市地下档案室中的画。
,由年轻的画家芙蕾雅所作的油画,画面中正是三个无助的男性面对着从迷雾中三头犬的场景。②
“走吧,去了警局,我估计还得跑一个地方。”
乔布特朗说罢便站起了身,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烟灰,对坐在地上的老鼠伸出了手。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
乔布特朗不知道,但他会找出真相来,哪怕需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