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喝,确实会有点甜了,加两块冰块,冲淡一些口感更佳,你要不要试试?”
乔布特朗用架子夹了两块冰块到自己的杯子里,并向黑人问道。
“当然。”
黑人摊开手耸了耸肩回答道。
“朋友,我想我曾经见过你。”
乔布特朗给面前的黑人加了两块冰块后品了一口杯中的起泡酒说道。
从见到这个黑人开始,乔布特朗就开始了与这名黑人的心理博弈,他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乔布特朗确信自己的记忆,一个黑人,并且气质不凡的黑人,这样的人假如出现过,那肯定是印象深刻的。
但面前这位黑人仿佛对自己很熟悉,于是乔布特朗强烈怀疑他的身份。
“噢?是嘛?你想起来了?我的朋友。”
黑人故作惊讶地说道,并喝了一口,
“噢,加了冰块确实口感舒服了很多。”
“也许我想起来了,但也许我还没想起来。也许你可以给我一点提示?”
乔布特朗看了一眼和自己相互演戏的黑人说道。
“虽然他身上没有恶意,但这种威压令我不安。”
乔布特朗心中想道。
“提示?那好吧,在门前。”
黑人换了一个坐姿,身体前倾,神秘兮兮地说道。
“朋友,不要跟我开玩笑。要知道人类一辈子走过的门比睡过的妞儿还多。”
乔布特朗挑了挑眉说道。
黑人闻言后马上眉开眼笑地拍掌,
“啊哈哈哈哈,朋友,看来我那老不死的朋友塔维尔.亚特.乌姆尔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确实很有趣。
我们下次在门前再见,乔布特朗先生。”
黑人留下了一串爽朗的笑声,并起身离去,还调皮地回头说了一声,
“我已经结过账了,可以省省你的时间。
对了,那个少女不错,你今晚可以去敲响她的房门。
我相信你会度过一个充满激情和令人热血澎湃的夜晚。”
乔布特朗僵坐在了原地,他连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隐隐约约之间,他已经猜测到了自己刚刚试探的这一名黑人的身份。
非常简单的逻辑推理,但越想越觉得恐怖。
小提琴家下场休息之后,台上换了一名吹奏口风琴的音乐家。
尽管有着节奏轻快的口风琴演奏,但乔布特朗却一点都听不见去。
他的冷汗直流,脸色发白,并且握着酒杯的手不禁在颤抖。
“我在这里等你,乔布特朗。”
尤德考带着怨恨的声音出现了在乔布特朗的耳旁,尽管他已经放下了酒杯,捂住了耳朵,但尤德考的声音仍然出现了在乔布特朗的脑海里。
此时乔布特朗似乎看到了地狱里的景象,天空中一道道橙红色的雷霆划破天际,地面上布满了熔岩和滚烫的岩浆,还有那些被地狱之火点燃的树木。
天地间仿佛在哭诉,天地在颤抖,在震动,一个强烈的爆炸摧毁了地面上的所有,爆炸带来的高温瞬间蒸发了所有。
一颗带有着恶魔狞笑般的蘑菇云从地面上升腾而起,爆炸引起的灰尘遮蔽了天空,但雷霆仍然无情地划破了那些灰尘,将整个地面变成了被灰蒙蒙的灰尘覆盖的大地。
黑暗笼罩着这一片大地。
乔布特朗意识到,也许这些景象不是地狱,也许地狱就在人间。
他陷入了痛苦的逻辑误区,他不愿意去相信这是真实的,这一些可能只是自己解除了不应该解除的对象所导致的后果。
“这一切都是幻想!”
乔布特朗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他的精神状态临近崩溃,但乌姆尔的声音出现了在他的脑海中,
“不,这是真实。
但这些真实的景象并不是发生在你的年代,而是在你的使命完成了之后。
接受它,拥抱它,你才能抗拒它。
你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只有你才能够做到,过往如此,这一次也是如此。”
“放你个狗屁,乌姆尔!去他娘的使命!
我只想有和平!和平的生活!不再有异端!不再有战争!”
乔布特朗在意识海中怒吼着。
在乔布特朗意识海中传来了一声叹息,那当中带有着一丝人性化般的无奈,乔布特朗甚至听出了一声绝望。
“闭上你的双眼,用你的灵魂去感受这个世界。
你所见到的,你所听到的,你所闻到的,都未必是真实。
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帮助,下一次你要靠你自己去承受这一切了。”
乌姆尔的声音在乔布特朗脑海中说道。
乔布特朗感受到自己的疯狂突然停止了下来,一切的理智恢复到了正常,他按照乌姆尔所说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世界。
他感受到了世界的虚无和空洞,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
梦境的深处有一扇门,门后通往的就是世界的真相。
乌姆尔就坐在了这一扇门前,遥遥看着这个世界,这个荒谬怪诞的世界。
“先生,先生?”
服务员轻轻地拍着乔布特朗的肩膀试探着说道。
“先生,醒醒,我们要打烊了。”
服务员有些不满地说道。
“尽管那位客人给了不少的小费,但却丢下了好友自己跑了,真是损友呢。
咦?那位客人是男是女?什么样子?我怎么记不清了?”
服务员对此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太过在意。
乔布特朗的精神回到了身体之中,他似乎之前维持在了一个靠在椅子上喝醉了的姿势。
“谢谢,我没事,只是有点喝多了。”
乔布特朗向服务员道谢道。
“没事就好,先生,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打烊了,您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假如有需要,我们有配备醒酒药和晕船药。”
服务员按照员工培训的内容礼貌地说道,同时这也是看在了客人留下的小费份上。
乔布特朗看了一眼桌上的空瓶和一旁冰桶里的一桶水,便明白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
“麻烦你,给我一杯水,常温的就可以了。”
乔布特朗礼貌地对着服务员说道,并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张币值两黄金马克的纸币递了过去。
“谢谢先生,我马上回来。请稍等。”
服务员收到了额外的小费,眉开眼笑地一鞠躬,跑去吧台倒了一杯水给乔布特朗,并开始打扫了起来。
乔布特朗取出了怀表看了一眼,十点三十六分。
“原来自己已经昏迷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那个男人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