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着以上两种缘由,苏子暮就必会派人前来相助。
在昨日夜里,昭云就借着夜黑风高,趁机去后面船舱偷窥了一眼。果不其然,装满铁矿石的船舱,已被铁锁锁住。就连同前面装着丝绸、茶叶的船舱,也被人锁了起来。
而这艘船,也一直顺流而下,自过了江口瀑布,在湍急江流上,更是快似飞鱼,一日千里。
借着送晚膳的机会,昭云手提盛着饭菜的竹篮,去了掌舵的船头。
昭云笑着招呼两个刚刚闲下来的副舵手:“几位大哥辛苦了,先趁热用些晚膳吧!”
见他们用肩膀上搭着的汗巾,随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后,也感觉到,一股接着一股的热气,正如浪般向她扑面袭来。没过多久,便有细汗,沿着她假面的缝隙,缓缓淌下。
而假面下的皮肤,已是黏黏糊糊,甚至是有些瘙痒难忍。
自上船之后,害怕被人察觉,她脸上的假面便很少取下。唯有等到夜深人静,在暗夜的角落里,才敢将真正的面容显现。
现下,她自是十分难受,只想询问完毕,立即出这掌舵的首舱。
“这里很热吧,来,把汗擦擦吧!”其中一圆脸,身穿短褐的年轻小伙儿,见她用袖摆掩住,不住用手腕擦拭额头的模样,随手将自己手中的汗巾递了过去。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见着递来的汗巾,昭云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笑着婉拒了。
见她拒绝了自己,那小伙收回举着汗巾的手,面上还带着一点失落。
“你这小娘子,是不是嫌汗巾上有着汗臭味?”另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的壮汉笑着打趣。
昭云顿觉几分尴尬,连忙挤出点笑容,辩解道:“岂敢岂敢,只不过是怕擦脏了这位小哥的汗巾而已。”
一听这话,那圆脸小哥就挠着后脑勺,嘿嘿地笑着。
衬着被晒成红黑色的面皮,昭云觉得,他因笑而露出的牙齿,便有些白的晃眼。
“听说是叶姑娘你改善了我们的吃食啊!”他掀起一旁被搁置着的食篮上盖着的白布,见着里面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和几叠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小菜,嘴角的笑容又更大了些。
“俺听说那几个懒婆娘原先只顾着那几个当官的,还想随意打发了我们的吃食!”一旁的同穿短褐的壮汉,面带怒气。
昭云只是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接那壮汉的话。
“话说,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西兀啊?”话音一转,她佯装着随口问道。
“不远了不远了”那小哥连忙笑着接话,“一路向西顺流,估计过了明日晌午,就可以到那西兀了!”
“对啊,只要过了前面的狮虎山,接下的路就几乎是顺风顺水!”壮汉在一旁插话。
“狮虎山?难道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土匪山?”总算聊到重点了,昭云佯装好奇地问。
“可不是嘛!”那壮汉皱着眉头,快言快语,“像我们这种在水上跑的,最怕遇到两种船。”
“哪两种船?”昭云顿时有些好奇。
“一种是敌国的船只,另一种就是这种山匪水匪的船。”壮汉随手从篮中抓起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
昭云问道:“那我们现在离狮虎山还有多远”
“照眼下这行船速度,天才黑下来的时候,就要到了。”圆脸小哥朝窗外探出头去,张望一番后,转过身来对着昭云笑。
三伏的天,夜晚来得格外的迟。天刚黑,估约是戌时。而刚来首舱的时候,她留意到立在甲板上圭表的刻度,显示才过了酉时。
那不仅有一个时辰,就要到那狮虎山了?想到这,昭云连忙找了个理由,步履匆忙的出了首舱。
“吴三儿,你是不是喜欢这叶姑娘?”阮蒙用胳膊,杵了杵一旁目送昭云离去的吴元白,笑嘻嘻地打趣道。
吴三连忙收回视线,红着脸怒骂:“你这老不正经的!”
“你敢说没有?瞧你这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就你话多!又是谁,在家连大气都不敢放的?”
阮蒙气得伸出手指,指着吴元白。
吴元白却是笑嘻嘻的:“这船上的,谁不知你怕你家那只母老虎?”
“是哪个臭嘴生了脓疮的,竟在老子不知道的时候,到处乱嚼舌根!”
离去的昭云全然不知,舱中的二人因自己争论的喋喋不休。她现在满脑子想着的,就是一个时辰后,将会进入怎样的龙潭虎穴,而她,又会面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