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昭云看过来,两侧的嘴角才微微下拉,掏出手帕像模像样的点了点眼角,装出一丝哭腔,长长叹了口气道。
“哎,可怜的孩子!才一出世,母后就薨了,如今竟已要嫁作人妇!若是云贵妃看见你如今这般美貌又聪慧懂事的样子,该是多么的欣慰啊!”
说着说着,仿佛连自己都感同身受似得,硬是从眼角挤出了一滴泪水。
昭云抬头,看着正用帕子拭着眼泪的样子,只觉讽刺和好笑。竟连看着金簪的一点点悲伤,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演的如此逼真,也难怪前世的她会被蒙蔽双眼,竟会以为她是真正可怜自己,为自己着想的人。
若不是今世她已知晓她的真实面目,只怕仍是会被她这幅假慈善的面孔所哄骗。
真是可笑!
见王嬷嬷过来劝住,常德才止了并未流出的泪水,恢复成端庄威严的模样。
“叨扰了母后这么久,若是没有其他事吩咐的话,那昭云就先行告退了!”
常德挥挥手,扶额着装作有些累的样子。在王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正殿。
昭云也带着手提食盒的拂冬和鸣翠二人,离开了常德宫。
云启国第一风月之地——揽月楼中。
丝竹之声不绝的雅致隔间内。
“听说那天来这儿的绝色女子,同你签了契约啊!”
一身着朱红色锦服的男子斜靠在美人椅上,看着前方舞动着水袖的美人儿,桃花眼流转一旁,促狭道。
“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苏子暮微微蹙了蹙剑眉,冷冷道。
“哎呀,人家不过是关心你嘛!”
“你跟我说话正常点!”苏子暮一个鲤鱼打挺,从塌上一跃而起。
“你这人真是没趣!成天冷着张脸,跟谁欠了你钱似得!”红衣男子撇撇嘴,“连奕舒都受了你的影响,变得越来越无趣了!”
“君湄!你是不是皮又痒了?”苏子暮挑眉,露出威胁的神色。
“成天就晓得以武力镇压!难道你面对那名女子,也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一道破空之声嗖地传来,随即就是哗啦啦地一片破碎之音。
那名叫君湄的红衣男子,险险偏头躲过疾飞而来的瓷杯。气急败坏地叫声与瓷片破碎声,同时响起。
“你这人怎么如此狠心,一出手就是杀招啊!幸好我身手灵敏,否则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你就继续装吧!要是连小小一个杯子都躲不过,那恐怕今日就要贻笑大方了!”苏子暮冷冷看着他跳脚的样子,不屑地嗤笑一声。
“我真是为那个小姑娘担忧啊,竟同你这冰块儿签了契约,只怕没有好日子过了哟!”君湄啧啧出声,“在你这可是没怜香惜玉一词,连性命堪忧喔!”
“你可以滚了!”
话音刚落,斜靠在美人椅上的君湄便是脸色一变,立马纵身跃出窗外。
而他原先坐着的椅背上,赫然钉着一枚泠泠闪着银光的飞镖。
“算你狠!”咬牙切齿地男音从远处飘来。
“啪嗒”一声,苏子暮走上前去,将大开的窗户自内重重合上,隔绝了余下的谩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