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一族给朝廷捐钱捐物的事已是人尽皆知,族里的姑娘又攀上了负责此次赈灾的皇子,还得了个正二品县主的封诰。县令自知开罪不起,倒也不敢为难。
只是对方毕竟是此地的父母官,米铺掌柜的也不便再开门营业,正价卖粮,明着与他们做对。
泽县县令,京中还有官员特意在皇帝面前为其奏请嘉奖,赞齐抛家舍业一心只为百姓。可在李秀才等人的描述中白盛听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
还嘉奖?就是直接拉出去砍了脑袋都觉得是便宜了他!
米铺及医馆、药铺掌柜的提供的信息也证实了这一点。
据他们所知,县城的情形还算是好的。最严重的的是下头的几个村子。其中好像还有县衙的人把守着,轻易不得进出。
白盛听了,觉得事情不简单,原本是要在县城中等着真在队伍前来会合的,临时又决定亲自前往村子里查看。
已是低调行事又作了乔装改扮的白盛一行还是落入了暗中一直留心形势的某些人的视线。
听了手下的禀报,得知城中来了一伙打扮穿着不起眼却气度不凡的行商,还在各处闲逛流连,师爷捏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寻思了半天问一旁的县令道:“老爷对此事怎么看?”
“听着倒也没什么特别可疑之处。”县令有些吃不准,“商人嘛,走到哪儿都喜欢到处转转看看,单凭这点也算不上什么。”
“可是为什么早不来玩不来,却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就来了呢?”师爷却没那么乐观,很不放心,“眼下的皖淮府可不太平。”
“富贵险中求嘛。咱们不也是一样?”县令觉得他有些草木皆兵过于小心了,“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什么时候都是这个道理。”
“老爷,咱们干的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大事。不止如此,出了事恐怕还会牵连九族。如何能不谨慎小心?”师爷阴恻恻地提醒道。
“这……听说钦差一行已经进了皖淮府了。此时可不宜轻举妄动啊。若是闹出了什么大动静,只怕反倒弄巧成拙了。”县令也有自己的顾虑,“暂时还不知道这位钦差是个什么脾气秉性。
听到的尽是这一路上他做的荒唐事了,干什么都是随性而为,仅凭他高兴不高兴,实在叫人摸不着路数。
况且京里头那位还唯有什么明确的指示,只在最初那几日传过信叫咱们尽可能低调行事,把手里的活计都停了。
我寻思着不妨叫人先跟着,打探仔细了再行处置不迟。左右都是在泽县这一幕三分地儿上,他们便是再有本事也斗不过咱们。
哪怕查出来真是派来的探子,咱们已经部署妥当了,又有都督守着,京里还有那位坐镇。只要不是皇亲国戚亲自出马,都能叫他有去无回!”
师爷琢磨了片刻,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吩咐盯梢的人不可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务必马上回来禀报。
只是他的心里始终不踏实,总觉得似乎像要发生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