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奴家真的怀了十二殿下的骨肉。是那几个老头子冤枉我,是你!他们都听你的,是你叫他们冤枉我!”
灵玉眼珠转了转,水葱般的手指直指赫连嫣然,一口咬定她颠倒黑白。
“陈大夫曾于二十年前的时疫中拼死救下了京中半城人的性命,却在事后将朝廷所赐千两黄金尽数换了药材,用于救治更多买不起药的穷苦百姓,因此得了个‘陈半城’的名头。
许大夫早年做过军医,经他手救治过的兵将们无论伤势多重最终都能痊愈,医术何其高明,在军中得了个‘许司命’的戏称,如今驰骋疆场的将士中有不少都被许大夫救治过。
另外两位更不必说,何大夫人称‘何妙手’,宋大夫雅号‘宋回春’,二人苦心钻研,制成药方逾百,治好了无数人的疑难杂症。
他们四人敬我、尊我,不过是因为我承诺了在我长房名下的医馆坐堂,赫连一族中医书任读、药材随用,医馆每年盈利的四成皆用于给贫病交加的人家义诊施药。
而他们四位多年来日子过得清贫,钱财仅够一家人果腹而已。”赫连嫣然缓缓道来,转过头来看向灵玉,眼中满是轻蔑,她嗤笑一声,道,“这样品行高洁的四位仁心医者,你竟污蔑他们以医术陷害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
你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我冤枉么?别说是你,便是你身后的指使之人,我也全然没放在眼里。”赫连嫣然面含讥诮,视线扫过四周。
四皇子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她状似无意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尽是嘲讽。似乎从一开始她便已知晓这一切出自自己的手笔,只不过,在她眼里,儿戏一般不值一提。
“四位圣手的诊断我们自是不会怀疑的。”三皇子站出来做顺水人情,“此女胆大包天,妄图以欺瞒的手段攀附皇子,实在罪无可恕。
不如交给刑部严加处置,揪出其同伙,给十二弟和赫连姑娘讨个公道也出口恶气。”
“民女多谢三殿下好意,”赫连嫣然俯身行礼,道,“公道自在人心,不论日后此事传成什么样子,相信在场的诸位都已心如明镜,也不可能随波逐流说出什么有失偏颇的言语。
况且从这女子身上怕是查不出什么来。幕后之人敢把主意打到我家殿下身上,想必身份也低不到哪儿去,绝无可能亲自接触区区青楼女子。
顶多派个奴才狗腿互传消息,说不准还是经了几道手,指不定查到哪一层就断了线索。
届时伏法的也不过虾兵蟹将,伤不得正主分毫况且灵玉虽为花魁,模样身段着实不错,只是这脑子实在不够聪明。
若是民女,便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想来以她为棋的人也精明不到哪儿去,不足为惧。”
赫连嫣然的手段令四皇子暗中几乎咬碎了满口牙,几句话就为白盛化解了一场风波。今日之事就算他有心大肆传播,在座官员作为认证已经绝不可能落井下石,保不准还要站出来为白盛正名。
他白搭了几千两银子打点准备,自以为算无遗策,结果她竟连追查都不屑,这是有多看不起他?
这一次,他算计白盛不成,反被赫连嫣然狠狠打了脸面,他乃皇帝嫡子,身份贵重,何时受过这种轻慢?
白盛与赫连嫣然,实在可恨。
“那依赫连姑娘之见如何处置为好?”七皇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殿下,民女做得了主吗?”赫连嫣然向白盛请示。
“自然,都听你的。”白盛含笑摸摸她的头,她口中一声声的“我家殿下”令他甚感愉悦。
“殿下可要说话算数。”赫连嫣然确认道。
白盛有些失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自然不会反悔。”
“既如此,烟波,把灵玉姑娘买下来。”赫连嫣然言简意赅的说。
什么?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赫连姑娘莫不是气糊涂了,不仅不严惩居然还要为这个青楼女子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