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的花荞,此时眼前却奇怪的出现了师兄呼延锦......
他说:“银子花完了再回来。”
他说:“你别跟着跑,今天走的路够远了,你再拼命,明天腿就打颤了。”
他说:“抱都抱了,也不在乎多抱一下。”
他说:“等我学会了,我保护你。”
他说:“你喜欢?那我们再飞一次,你可以飞着看星星。”
花荞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两颗泪滚了出来,嘴角却带着笑。随着“隆”的一声,棺材盖被盖上,她感受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这一次天黑,再也不会天亮了......
钱术士那一杯酒,其实是酒泡过洋金花,有一种致幻成分,药效也就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左右,可那时,人已经埋在地下,棺材里的氧气耗尽,人就活活在里面闷死。
花荞的呼吸变慢了,可脑子里却像走马灯一样,一帧帧、一幅幅,全是阿爹、阿娘笑盈盈的样子,还有呼延锦......
“哗!”“哗!”“哗!”
这是填土的声音。
“来世再见了,呼延锦。”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渐渐的,花荞进入到那个都是亲人和笑脸的世界,最后,连填土声也听不见了。
看着自己认识的人被活埋,许茉妍胃有些不舒服,她拉着许县令的袖子说:“爹,我们走吧,这里怪可怕的。”
许县令看了一眼已经覆盖了一层薄土的棺材,点了点头,和女儿一起坐上马车一起回城。这件事了了,希望那个冤魂不要再来出来闹事了。
马车走没多远,就听到迎面擦车而过一匹快马,马跑得太快,把他们套车的马也惊了,父女俩在车厢里晃了好几下才坐稳下来,车夫骂骂咧咧的赶着车走了。
他们不知道,那匹快马正是愤怒的乌云,它这辈子也没挨过狠鞭子,刚才主人竟然用鞭子打它!简直是气死马:
都怪那个卖豆粉馍的老头!说花荞上了县令的马车,看冤魂成亲去了。县令府里昨晚闹腾,还死了个姨娘,大家都说,那是枯井案冤死的林裁缝,他媳妇一直活着,上来找县令女儿做媳妇呢。成亲的地都选好了,就在乱坟岗......然后,然后他就打我!
马背上的呼延锦顾不得它满腹辛酸,他的心收得紧紧的,仿佛正攥在花荞握得紧紧的手心里。千万不能出事,花荞,求你!
到了乱坟岗,很快就看到那几个还在填土的大汉,旁边还站着个眼熟的:县衙的钱训术。一定是这里没错了。
呼延锦跳下马来,顾不得脚还有点打飘,便一个箭步冲过去,顺手抽出靴筒里的短剑,架在钱术士脖子上,对着那几个大汉怒喝道:
“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