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戎美人便转身离去,云瑟与云岭回来之时,只见霍成君面上忧色更甚,“皇后娘娘想什么呢?”云瑟之语使霍成君惊回头。
“云瑟、云岭,你们以为椒房殿换一番模样,陛下可否不会再睹物思人?”霍成君因方才戎美人之言,想起刘病已今晨离开前看着与许平君生前无甚改变的椒房殿时,眼中闪过的悲伤,想着或许将那椒房殿变个模样,兴许他不会再时时刻刻忆起许平君,忆起往事种种而感伤。
“这个可不好说,都道君心难测,谁知陛下心中是如何想的,不过椒房殿既已是您的宫殿,您喜欢什么模样便将它改成什么模样又有何不可?”云瑟纯粹地想着宫殿自该根据主人心而定,现今椒房殿的主人是自家小姐,自然是由她而定。
午间小憩后,上官幽朦便至椒房殿而来,上官幽朦心中也怕霍成君会受了委屈,本一早便想过来问问,不过行至半路听闻霍显已至椒房殿,便转头回去了,对于霍显,上官幽朦总想着能避则避之,更知在霍显口中很难听到顺心之言,虽然自己贵为太皇太后,可论辈分,霍显好歹是自己的祖辈,即便有所不满,因一个“孝”字也只得忍着,便不过去自讨没趣了。
霍成君见到上官幽朦自是亲切,虽说这皇宫她不陌生,可这感觉总与以往有所不同,心中更是有着浓浓的不安,这等时候,谁不希望有个近亲之人在自己的身边,早上霍显至椒房殿,霍成君非但没有安心的感觉,反添了不少烦忧,此时见到上官幽朦自是满心欢喜。
“还以为因我入宫,你不愿见我了。”语中带着几分娇嗔,便上前挽上了上官幽朦的手,一同往内房而去。
“奴婢见过太皇太后!”
随着这一声,上官幽朦的目光停留于熟悉的身影与熟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昨日便听闻成君带着两个娇俏丫鬟入宫,一个是先前来过皇宫的;一个从未见过,我本以为是云屏来得少,她们不知罢了,却原来是云瑟,你还真是有心了。”
而当房中只剩下霍成君与上官幽朦两人时,上官幽朦眉目微蹙,“成君,云瑟之事我有所耳闻,你怎会带她入宫,病已可知晓她的事?”云瑟乃是丧夫之人,陪嫁丫鬟从来都是黄花闺女,哪有云瑟这样非但已嫁人,夫君还早亡的,随小姐下嫁,与规矩不符。
霍成君摇头,“陛下尚不知,我也没这时间与陛下讲这些,幽朦,难不成陛下还会介意这些?”霍成君想的终还是浅显些,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在乎那些祥与不祥之事,便没有什么不可的。
“你啊你,你可知,日后这陪嫁丫鬟甚有可能是陛下的女人,你这般,我知你,自是明白你是因与云瑟的这份情意才会如此,不知晓的,只以为你善妒,连陪嫁丫鬟都要特意找个已作人妇之人。”上官幽朦也只能感慨一声,霍成君终究还是将有些事想得太过简单。
霍成君听至此,总有一股莫名的酸涩,“幽朦,皇帝都是如此吗?”
“你都明白,何必问我。”上官幽朦清楚,霍成君不过是不死心,不过是见过先帝后宫只有自己与周婕妤两人,可自己当时又岂能与霍成君如今的情形相比,那时霍光正壮年,昭帝尚年幼,所以一切可由霍光做主,即便昭帝长大,因身体弱与对霍光的信任,依旧是由他掌朝政,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霍光都不会允许后宫多一个与自己争宠之人,才会如此;可如今的情形与当初完全是两幅模样,刘病已正年轻气盛,而霍光已每况愈下,哪还能像先前那般,这一次大婚的费用皆由霍家出便可窥见,霍光已在尽量顺着这位年轻的帝王。
华灯初上,未燃尽的喜烛还在充满喜气的房中,随风烛光晃动,霍成君从晚膳之时等至现在,始终不见刘病已的身影,独自看着因红色而更显落寞的房间,霍成君不禁趴在了桌上,呆呆望着窗外的圆月,“才新婚第二日,他便不愿见我了吗?”心中一遍遍闪过刘病已的身影。
“吱呀……”霍成君出神见,忽然房门被打开,刘病已绕过屏风,只见独自发呆的霍成君,“咳咳……”见她未有反应,刘病已假咳几声提醒。
“陛下!”神情中有着无尽的惊喜,尽显小女子的心思,那抹喜色过后,便伏身道:“妾身失礼了,陛下恕罪。”虽然霍成君很想与刘病已可以不必如此,可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会带着几缕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