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病已疑惑间,戎美人忽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半是纠结半是紧张,“陛下,许皇后之死妾身听到一些风声,听闻与淳于衍好似有些关系,妾也霍成君思来想去总以为父母之意不妥,而霍显让霍成君回房反省后并未下令不得出府,因此,寻着机会,霍成君便从偏门悄悄离开,一路快速往皇宫而去,她怕被霍显发现后将自己拦下,唯有到了皇宫才算安全。
霍成君急匆匆至皇宫,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上官幽朦,可惜未见上官幽朦却先见到了戎美人,戎美人本就因朝堂之上要立霍成君为后之事而不满,计划中,许平君死后,这后位该到自己手上的,奈何霍显谋害皇后一事,被霍光与邴吉压了下来,自己不好提及,才会便宜了霍成君,而今遇上了,心中自生一计。
戎美人未主动拦下霍成君前行的道路,只是在霍成君错身而过时,不重不轻地说了一句,“有人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最终也得不到陛下垂青,只可惜了恭哀皇后错信了人。”语罢,娇媚的笑颜盛开在初春之中。
霍成君闻言,果真停下了脚步,前面几句倒也罢了,这最后一句针对的分明就是自己,她岂能不理会,“戎美人此话何意?”本就因心情不佳,她这么一刺激,霍成君的语气自也好不到哪去,颇有针锋相对之意。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郡主若想知晓害死恭哀皇后之人是谁,不如移步至掖庭。”语罢,戎美人便自顾自往宫室而去,霍成君半信半疑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随着她一同前去。
至掖庭云光殿,戎美人勾了勾娇艳的嫩唇,挥退左右,只余霍成君与她两人,“慕姻郡主难得来此,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戎美人坐于主位,慢悠悠地看着自己凤仙花汁染红的指甲,并未有将许平君之死说个明白的意思。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霍成君不愿与戎美人消磨功夫,直截了当提醒她自己来此的目的。
“郡主急什么,我也是为了郡主好才给郡主多些喘息的时间,也罢,既然郡主不领情,我便直说了。”眉目含笑,却能让人汗毛竖起,“我只知霍夫人与淳于衍走得甚近,淳于衍又是恭哀皇后身边的医女,听闻还是被大将军从狱中保出的,我也不过是听到些风言风语罢了,郡主若想知道更多,霍夫人定然能给郡主想要的答案。”
霍成君站立的身子踉跄一步,如同一记惊雷于头顶响起,而未等霍成君从震惊中缓过神,戎美人又言,“霍夫人如此做,是为了什么,郡主该比我清楚,如此,郡主以为我所言可还有错?”
“你胡说!”霍成君不愿相信,可又觉得戎美人之语不无道理,挣扎间干脆离开了云光殿,全然忘了此行目的为何,匆匆回至府中,闯入霍显房门,一双大眼望着霍显。
“母亲,平君之死与你可有关系?”
“你这是在质问我?”霍显有几分心虚地避开了霍成君炙热的目光,以更大的声音反问霍成君。
母女相知,霍成君的心已凉了几分,想起先前霍光的反常,便试着问,“爹爹那日执剑相向便是因为知晓了此事,对不对?”步步走近,多希望霍显可以摇头,可就在霍显迟疑的瞬间,霍成君便已知晓,这一切来得这般真实,转身向霍光书房而去。
“爹爹!”眼泪顺着脸颊话音而下,害怕、自责、愧疚缠绕着霍成君。
“成君,怎么了?你若不愿入宫也罢了。”霍光无奈叹一声,终还是不愿违背女儿的意愿。
“爹爹知晓谋害平君之人是谁”,霍成君将自己的猜测一句一句补上,“母亲与淳于衍是不是?为了让我坐上皇后之位是不是?”
霍光不言,“爹爹,为何她是因我而死,你们可知她临行前还嘱咐我多劝解陛下,如今我有何颜面面对陛下,爹爹,女儿该如何?”整个人如同松垮一般,她希望这是一场梦,可是霍光与或霍显所有的反应都告诉她,这一切来得这样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