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多语了,自罚一杯!”武惠妃佯作“打了”下自己的朱唇,饮了一杯酒,看着李隆基,流转的目光中满是爱意。李隆基一时情动,伸过手去握住了爱妃的芊芊素手,相视一笑,净在不言中。
撒了一波狗粮之后,李隆基咳了一声,冲陈成笑道:“张卿、李卿,对朕皆是赤胆忠心,可意见却总相左——今日也不知怎的,在你这顽童身上,达成了出奇一致——”再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从自己的右手边又拿出一卷诗稿:“‘张相国’呈上来的几篇诗中,这一篇——也是你的诗?”
张九龄?
陈成一看,却是他第一轮写的那篇被评为“上中”的“记千秋节”!
这稿诗怎么会来到张九龄手中,然后他又交给了皇帝?
没有人来解释他的疑惑,李隆基自己却高声吟诵起来:
“御气云楼敞,含风彩仗高。
仙人张内乐,王母献宫桃。
罗袜红蕖艳,金羁白雪毛——”
吟罢,敲了一下御案:“写得很好。”
满脸意犹未尽之感。
“陈苌啊”
“小子在!”
“这也是你作的?”李隆基观察着他的反应:“朕与张卿皆以为,非四旬老儒,作不来此等诗呢!”
“……是小子胡乱写的。”陈成说着慌,脸不红心不跳。
“能做得此等好诗——又何必写‘五凤楼’那种庸俗之作呢!”李隆基慨叹道,陈成又是脸红一片。
心想,皇上你只怕还没没有看到我第二轮作的“黄瓜”诗。
“朕要赏你!当然,你不必谢朕,谢就要谢——”
陈成乖巧答:“我要谢张相国慧眼,欣赏拙作——”想了想李林甫气量狭小,不提他可能要被报复:“也要感谢李相国举荐!”
冲着那边李林甫行了一礼——李林甫他已经见过了,但还没见过张九龄。
见一众高官中,有一老臣仙风道骨,虽然年长,但风采依然惊人,心想估计这就是张九龄了,冲他也行了一礼。
哪知全场爆发哄堂大笑,连御座上的李隆基和武惠妃都乐不可支,小郡主也掩嘴笑了。
好心的高力士笑着提醒他道:“这位是太子右庶子、太子侍读贺大人——张丞相他代圣人去楼下抚慰万民了!”
陈成恍然大悟:
原来这老头是太子李瑛的老师,自己错认!
怪不得自己一进来说拜见“张相国”时,就有人在笑,原来张九龄一直不在!
真是……狂汗……
“只不过啊!”李隆基笑够了,又看了看诗,稍显不满意道:“朕与张丞相都觉得你这首诗,言犹未尽,像是——像是从一篇完整的诗里截取出来的,不是完章。”
“这,你作何解释呀?”
天子忽然抛出这么个刁难的问题,陈成头皮一麻:
靠!这都看出来了?
李隆基和张九龄的眼神如此犀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