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雁北归打听了一番,县令黄海的宅子和县衙就是连在一起的,入夜了前面县衙漆黑一片,本该留人值夜的衙署也黑着灯;后院倒是灯火通明,隐隐还有寻欢作乐的动静传来。
“他们倒是会玩。”秦羽霓攀在县衙大堂的屋顶,向后院望去。
雁北归问:“我们怎么找?”
“先去牢房里看看吧。”
县衙大牢很容易找,守备松懈,两人没费什么功夫就探了个遍,没有公孙瑶的影子。
出了牢房,两人在一颗大槐树上碰了头。
“我这边空落落的没什么人,你呢?”雁北归问。
“我这边倒是关着几个,都不是——哦,白日见到的那个书生又被抓进来了。”
“今日上午叫着‘朗朗乾坤’然后被踢了一脚的那个?”
“嗯,我偷听了一会狱卒的谈话,好像我们救了他之后非但没有逃走,还去连山集县衙击鼓叫冤,状告那个叫曾克用的捕头。”
“......该,读书读傻了吧。”
“我倒是觉得他很不错,可惜受了一顿杀威棒,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活不成了。”
“......”
有些人就像是浓墨般黑夜里的萤火,奋力的一闪便彻底被黑暗淹没。
默了默,雁北归问道:“现在怎么办?”
大牢外停下一辆推车,衙役提了些东西,进牢房去了。
有香味飘到书上,秦羽霓抽了抽鼻子:“嚯,宵夜?犯人的待遇这么好?”
“走吧,抓紧时间。”
“先等等,你看那车上的东西,牢房里的人肯定吃不完,而且哪有大晚上送饭的?”秦羽霓顿了顿,继续道,“或许还有什么地方关着人,看他们接下来去哪里。”
雁北归想了想,有道理啊。
不多时,进去的两名衙役折返出来,推着车子晃晃悠悠地走。
“那个傻子死了没有?”
“快了,最后一顿,吃饱了好上路。”
“他还有力气吃饭?”
“嘿嘿,给他塞进去就是了。”衙役狞笑。
“行吧,赶紧给那些娘们送去,完事早点下衙。”
“饿了大半天,该老实点了吧,他狗1曰的黄海艳福不浅。”
“谁说不是呢,有本事你也混个县太爷当当,兄弟我跟着你沾光。”
“一边去......”
听得他们说话,在墙上悄悄潜行的秦羽霓,神色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