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之时,神色肃穆,不怒自威,年长的乞丐畏缩惧怕,只剩连连埋首称“是”。
宋凛再又提醒一句“今后每说一字,都务必好生掂量。”之后便命转烛拿了银票,放他走了。
不明就里的几番言语,加之“人财尽失”,都突如其来得支转烛茫然不知所措。
他不禁心想:莫非这刘氏灭门、寇匪潜逃入镇、观音庙失火、一男子被焚、苗氏娶亲与自己丧银百两之间,竟也存有某种必然联系?
支转烛眼带凄苦,神色哀怨。
看向宋凛,又觉头疼。
这“半”个主子,倒是毫不客气,将他这大皇子贴身侍卫的功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偏生……他又顶撞不得……
支转烛心中慨叹,但宋凛依旧面色如常,并丝毫未有“所为不当”的想法,只继续思量。
因回想着,那乞丐听他说话之时,一直目光闪避,忐忑惧怕得如见索命差鬼,便觉事态非常。
若非他并不曾见过那人,恐怕连他自己亦要怀疑,是否是行了甚么穷凶极恶、伤天害理之举,故而让其心中畏惧?
然时辰渐晚,已是丑时半逾,他根本无暇细想。
待那乞丐消失无影,他便同支转烛几人借那小娃之力,径直去寻了苗员外那处娶亲待客的庄园所在。
行进途中,支转烛终于再难忍耐似的出口问道:“三爷……转烛冒昧,不知您方才所唱,是甚么样一出大戏?转烛天资愚笨,还望三爷明言……”
“汝之疑虑,吾岂能不知,然当下为时尚早,不便言明,且先随吾下山,拿了那群流寇再议。”
他既如此说,支转烛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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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二十七年十二月廿九日,卯时方过,萧沥沥便被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吵醒。
她紧闭双眼,懒懒地小声应一句“甚么事?”便又睡了过去。
听不见回应,又无法直接推门而入,萧平儿在门外急得团团乱转,仿若一只被烫了六足的玄驹,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