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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斯文特街的大人物

车里的大人物拉上窗户,拉了一下车内的摇铃。

沉默的车夫拉起缰绳,驾车离开。

托兰.维克愤怒的回过头,刚刚倒在地上的流浪汉已经溜到了大剧场的门口,靠在墙上,拿着酒瓶,对他致意。

托兰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了怒火。

我不再是那个斯文特街干脏活的清道夫了,我已经得到了大人物的欣赏,犯不上跟一个流浪汉较劲。

想到这,托兰整理了一下上衣,带上半高礼帽,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消失在了街角。

……

“锡兰口音,贵族腔,价值不菲的礼装,袖口有狼头标志的袖钉。一位贵族?蓄须,年龄在五十岁以上,脖领上有粉笔灰……一位大学教师?可惜匆匆一瞥,没有看清楚长相。“

“流浪汉”梅高靠在大剧场门外的墙角,继续扮演自己的身份,脑海中飞快的思索起来:

“孟菲斯环一共有三所大学,爱莎国立大学,初等神学院,比尔博格贵族学院。“

“初等神学院排除。据我所知,比尔博格贵族学院是一所不对外招生的私立学院,里面的学生都是女性。呵,据说为了保护淑女们的名声,所有的授课老师,大多是从宫廷退休下来的女官。”

“爱莎国立大学的教师?不,这个年纪,熬资历也应该是一位教授了。”

“我记住了他的气味,只要面对面,我不难把他认出来。”

梅高迟疑的想着:“问题是,即便找到了这位教授,我又能做什么?追问对方的目的,还是手杖上藏着的秘密?”

梅高拧着眉心,感觉自己正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

“先回去吧。也许我应该给斯特兰奇先生报个信儿,就当是偿还手杖的欠款。我只能做这么多。“

正准备离开,梅高眼前出现了一个“天使”。

她双手提着裙子,小心的不让地上的灰尘沾到她那一身浅紫色的百褶裙。也许是还未成年的原因,她的上衣是只有高等裁缝才能裁制出的叠层高立领,保守而美观。

手臂的蕾丝边用内藏针的技法,缝在了宝纽中,两个蝴蝶结很巧妙的在淑女风中添加了调皮的元素。

梅高感到很耀眼,他认出这件衣服,在《时尚周刊》杂志上,纽兰.沃顿大裁缝今季的最新产品,并被标注为“不售卖”,据说已经引起了年轻姑娘们的疯狂。

“你还好吗?先生。”

女孩一只手抓着裙子,小心隐隐的走到男女交涉的安全距离,脸上带着鼓励的表情:“我的父亲告诉我,在困难面前,我们除了向神明祷告,更应该做的,是自我救赎。自救后,神灵才会施以垂怜。所以,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好吗先生?”

我表现的,这么沧桑绝望吗?

梅高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尊荣,在年轻的女孩眼中,写满了故事。

破产的商人?带有自杀倾向的生活失败者?或是失去了恋人痛苦的单身汉?

年轻的女孩在心里猜测着。

梅高茫然的看着对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呐……这就是承诺,对一位淑女许下的承诺。”

年轻的女孩认真道:“您会是一位遵守承诺的绅士,对吗?”

身后,传来了一声男士的喊声:“赫雅,我们该出发了。”

“先生,请一定好好生活。”

女孩拉起裙角,优雅的行礼,然后欢快的离开了。

梅高目送着年轻女孩的离开,忍不住搓了搓脸,自嘲般的嘀咕道:“这糟糕的一天,总算有些温暖人心的慰藉。”

……

大剧场门前,奥斯顿子爵含着笑意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儿,故作生气道:“我的小公主,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接触街边的流浪汉?你的礼仪老师安娜女士知道的话,会惩罚你默写十遍优雅仪轨。”

赫雅.奥斯顿俏皮的说道:“亲爱的爸爸,可女神也教导她的信徒,只有一件事,可以忘记礼仪,那就是在拯救他人之时。”

奥斯顿子爵笑道:”我的小公主刚刚拯救了一个流浪汉的灵魂吗?“

赫雅.奥斯顿矜持的笑道:“我不确定,但我希望他过的更好。“

奥斯顿子爵故意道:“你可以施舍给他一些金钱,那很可能是它更需要的。”

赫雅.奥斯顿摇头道:“他不像一般的流浪汉。如果我那么做,很可能被他视作侮辱……爸爸,我做错了吗?“

“不,我美丽的小公主,你做的很对。”奥斯顿子爵肯定了女儿的做法。

“爸爸,我很喜欢今天的戏剧,等我成年了,我想成为安娜·斯梅德利那样的女演员,可以吗?”

赫雅.奥斯顿双眼闪亮的说道:“我想听到观众们对我的赞美,并在他们因我的表演而喜悦和悲伤的时候,偷偷做个鬼脸,那一定很有意思。”

“你可以选择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不过,那得在你成年之后。”奥斯顿子爵微笑道。

“真想快点长大啊。”

赫雅.奥斯顿充满期待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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