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便开始麻痹大家,让所有人都以为那些黄巾贼只是又一批数量不足的乌合之众;然后又唆使那方超请命出战,甚至还要他立下军令状……”
大概是因为预感到自己最终的归宿了,所以这严贰德表现得很坦白,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众人脸上的表情也各自都很精彩,一些平日与严贰德还算交好的族长对他又是失望又是痛心,到此时更是连话都不想说了。
糜竺和郭老、吴耎却都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思,吴耎是想着这件事情的前后,以及此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旁边方超则是听得羞愧不已,他这时候完全清醒过来了,也觉得一阵后怕,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成了别人的帮凶。
他自然不愿意与贼人为伍,否则当初郁郁不得志的时候就得去投奔黄巾贼了。
深思片刻后,吴耎脑中有了些想法,便再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些黄巾贼此次到底有多少人马、又是什么人过来地?”
严贰德仔细思考了一下,才摇摇头说道:“这些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我只知道这次要与我联系的应当是黄巾贼的一方渠帅,数万兵马应该不是虚言。”
吴耎点点头,暗叹了口气,一方面是觉得他们应该是碰到了最坏的情况,另一方面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想要制定对策就很为难了。
这时严贰德突然跪到了地上,哭求道:“这些事情望儿他都不知道,诸君与我好歹是朋友一场,还希望看在数十年交情一场的份上,能够放过他一条生路!”
至于他自己,他知道求饶已经无用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诸位族长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就算这些族长们念旧情放过了他,但是大汉也有汉律,日后战后更会有清算——就算朝廷的反应这么慢,此时也没有多少人会觉得汉室真会被黄巾贼动摇,最后胜利的必然是朝廷大军,那时候他也同样逃不过。
与其这样,还不如将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一个人扛下来,为家族还有儿子留下后路。
在场诸位对他肯定还是有怨气,但他真的站出来扛下所有事情,却又难免会念着一些旧情。
而且他还可以做主将大部分家财拿出来,只让儿子保留少部分,哪怕只做个富家翁也好,只要能够活命,毕竟这种事情是私通谋逆,事后追究的话是要诛九族的重罪。
但只要在场这些族长们愿意帮他,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自然也不会有人来追究。
糜竺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来人,将严族长先收押起来,等到朝廷来人,再做决定。”
他们在场包括县三老,都没有一个能够决定严贰德生死地朝廷官员,只能压后再议,何况现在众人最关心的也不再是严贰德的处置问题,而是他们怎么面对来势汹汹的黄巾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