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铖看到城墙下的三间屋子,那里是守城锦衣卫轮流歇息换班的地方,还有一间单独的屋子是当值千户的房间。看到这马铖决定铤而走险,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只好去找那个千户,是抢也好是夺也罢,一定要将北安门的钥匙搞到手。
马铖等巡夜的锦衣卫过去后,悄没声的来到当值千户所前,用手指捅开窗户纸,看到里面只有一个人,应该就是今晚当值的千户。
马铖看到这个千户后心中大喜,因为他认得这个人,这个千户叫丁谓,正是军情司安排到宫内的暗桩之一。
丁谓当年是马铖在凤阳招收的第一批士兵之一,可以说的上是马铖心腹中的心腹。几个月前马铖离开杭州返回南京,当时害怕朱伦奎铤而走险,所以马铖吩咐军情司在宫内安排几个心腹,预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有了自己人马铖也就不再担心,绕到正门口,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中的丁谓看到房门推开,刚要问是谁,就发现门口这个人正是自己的主子马铖。
丁谓没想到马铖能亲自来见自己,赶紧上前跪倒磕头说道:“末将丁谓,拜见侯爷!”
马铖赶紧将丁谓搀扶起来,然后又关上房门,低声说道:“没想到今天是你老丁值班,这下就好了!”
“侯爷,你不是在宫内饮酒吗?怎么到了末将这里?”北安门地处皇城北面,这里人口稀少,也不是什么闹市,所以来这里的人很少。
“哎,老。。本督今天倒霉,卢嗣业这个王八蛋对本督不服气,这次在西安门预备了一百人,想要趁机弄
死本督,没办法只好跑到你这里来了!快打开城门让本督出去,等本督点起大军灭了卢嗣业这个王八蛋!”
丁谓虽然是马铖的心腹,但这个关键时刻马铖谁也不相信,所以并没有对丁谓说实话,只是说自己与卢嗣业起了恩怨而已。
丁谓并没有想其它,听马铖让自己打开城门,丁谓皱眉道:“侯爷,城门钥匙并不在末将这里,而是归宫内监掌管,等天亮后才有管事太监发放!”
马铖没想到宫内还有这项制度,没办法只好问道:“那怎么办?卢嗣业正带着人找本督,你快想个办法让本督出去!”
“请侯爷放心,接到侯爷的命令后军情司都已经准备妥当,末将也准备好缆绳,可以让侯爷缒城而下!章大人在城内已经准备好,一会儿末将会派两个手下护送侯爷出城!”
马铖听丁谓这么说大喜,拍着丁谓的肩膀说道:“好,等老子逃出生天,你丁谓就是老子的救命恩人!”
丁谓连说不敢,然后出去召集手下准备缆绳,准备放马铖出城。
都准备完毕后,马铖换上丁谓准备的锦衣卫飞鱼服,毕竟马铖穿的大龙蟒袍太显眼,穿在身上谁都知道这是个重要人物,但是飞鱼服就没有这么显眼了。
飞鱼服是宫内宿卫的衣服,虽然也挺显眼,但宫内宿卫数千,谁也不会详细盘查每一个人,同时飞鱼服在南京城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避免被那些巡检司、兵马司的巡逻士兵查问。
换好衣服,马铖来到北安门上,从这里马铖坐着竹筐缒城而下,刚要离开时马铖想让丁谓去接应自己父亲几人,但是想了想马铖并没有说出口。道理很简单,如果马士英等人死了,那马铖可就有了清君侧的借口。自己父子为了你朱伦奎坐稳皇位,不说鞠躬尽瘁也差不了多少,现在你朱伦奎却要翻脸来对付我父子四人,那就不要怨我马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当然马铖不去救马士英也有个人的计量,马士英是马铖的老子,如果马士英活着,就必须要居于马铖之前,这让准备当军阀的马铖如何忍受?所以马铖在考虑再三后,决定不去救马士英,现在死掉的马士英比活着的马士英更有利。
马铖坐着竹筐下了城,然后在两个心腹的带领下消失于夜色中,丁谓看到马铖离开,叹了口气,今天放马铖离开,明天南京城内就是一片血雨腥风,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虽然马铖并没有说明皇帝要杀他,但是丁谓已经猜到事情的经过。卢嗣业胆子再大也不敢带兵进入皇城杀一个国家大臣,所以下这道命令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皇帝。
丁谓虽然是马铖的心腹,但他毕竟还是朱伦奎的臣子,当年一个头磕在地上,丁谓就已经认朱伦奎为主。现在马铖与皇帝朱伦奎起了冲突,实在让丁谓左右为难。但丁谓已经没了退路,他在凤阳时要不是马铖收留,肯定要饿死在流民营,同时他身上马铖的印记太深,如果皇帝得势,肯定不会饶过他,所以丁谓为了保命只能依附马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