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四人被严管家放了回来,衣服上全是血迹,脸色也无比苍白,看上去十分可怜,完全没有了那一日的风光艳丽,她们是被几个冷脸侍卫搀扶着回来的,风不语见此便让她们好好休息,又找了大夫给她们开了药,这才回自己的房间卧床休息。
绿柳几人对此,非但不感谢风不语,还更恨她了,觉得她在装模作样,如果不是她发烧了还一声不吭,她们又怎会被痛三十大板,现在又来装好人,真够恶心。
对于她们的想法,风不语是不知道的,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她之所以为她们说情,只是觉得生命可贵而她们罪不至死,仅此而已。
绿柳四人卧床休息期间,严管家便派了她醒过来后看到的那个小丫鬟来伺候她,小丫鬟名叫花萼,是夜王府的家生子,是府中花园里打理花的丫鬟,她的娘亲是大厨房的厨娘,跟严管家有私交,这次出事,严管家就直接将她提升为风不语身边的一等丫鬟。
花萼今年十四岁,是个很活泼的丫鬟,整天在风不语面前叽叽喳喳的,给她说这京城的八卦,说到搞笑的地方,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风不语看她这样子,也是忍俊不禁,每天都过得十分快乐,就连系统与花月会的烦恼都被她暂时抛之脑后了,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内心会微微一颤,但很快又能在花萼的逗趣下忘记。
花萼除了会逗风不语笑以外,还将她伺候的很好,严管家在风不语房中的屏风外放了一个小榻,花萼就睡在小榻上,风不语有任何需要,她便能第一时间察觉。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天,三天后风不语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在这三天之中,风不语不计前嫌给绿柳求情的事情在府中流传开来,所有下人提起风不语的时候,都说她心地善良宅心仁厚,难怪会成为住进夜王府唯一的女子,而绿柳她们自然就成了人人责骂的对象,大家都说她们恃宠而骄,自以为长得漂亮,就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去打叶子牌,将主子抛到一边,连主子发烧都不知道,若不是主子机警跑出来找到了严管家,这会儿黄土坡上可能已经立新坟了。
这周姑娘也太善良了些,对于差点儿害死自己的丫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饶恕了…这是众人心中一致的想法,便是从前爱慕绿柳等人的家丁也这么想。
于是一时间夜王府上到管家下到倒泔水的老仆,都在夸赞风不语,不管风不语走到哪里,都有人向她行注目礼,虽然她长得不漂亮让众人有些失望,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算是长得漂亮又如何呢?京城第一美女梁轻瑕长得那么美,也没见她俘获夜王的芳心,可见夜王不是一个看脸的人。虽然这只是府中一大部分的想法,还有一小部分的女子觉得不甘心,觉得风不语这样貌配不上夜王,但因为严管家对风不语特别恭敬的缘故,她们也不敢说出来。
以往绿柳等人在府中的名声虽算不上好,但也不差,喜欢她们的人多、尊敬她们的人多、羡慕她们的人也多,但现在大部分人提起她们,就只剩下鄙夷了。绿柳她们虽在养伤,但府中的事情却瞒不过她们,听见这些话真是怄得厉害,认定风不语利用她们来打造自己的好名声,下定决心一定要报复风不语,不让她好过,让她付出代价。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懒洋洋的照在大地,这是风不语病好之后的第二天,这时夜王还没有回府,绿柳她们也堪堪能下地了,风不语坐在秋千上,双腿在半空中荡漾着,花萼在她身后,时不时的轻轻推她后背。
“姑娘,您的病好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必了。”风不语不想出去,在病中时她能在花萼的逗趣下暂时忘掉烦恼,但现在她完全好了,脑子清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涌上心间,她焦虑、她烦躁、她不安。她现在的处境真的太过于艰难,不能修炼内力不能研究解药,这几天系统又没有发声,她很怕,她怕自己估计错误,怕系统真能帮她回家,怕前世的她之所以那么倒霉,全是瑾瑜在暗中操作。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系统为什么会在她说不想回家后直接脱离她呢?
如果真是这样,她的任务又怎么办?她如今夹在花月会与夜王之间,身后是万丈深渊,一个不慎就容易摔下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风不语看着轻薄的阳光,眉宇之间染上了愁绪,心里藏着这么多事,她又怎么可能有心情出去走呢。
“姑娘,您在烦恼什么呢?”感受到风不语的不开心,花萼蹙起了眉头,她并不知道风不语的身世,严管家将此事瞒得很好,不管谁去问他周姑娘是从哪里来的,他都是一句不该管的闲事不要多管,还敲打下人们不可在周姑娘耳畔去嚼舌根,严管家都这么说了,下人们自然也不敢乱说话了,就算是好奇也只能憋着。
故,直到现在周家被灭门的事情,府中也只有寥寥几个人知晓,而绿柳她们之所以知道,只是因为夜王要用她们来试探风不语,但当天晚上严暮就来警告了绿柳四人,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并且告诉她们,这是夜王的意思。
绿柳四人虽不将严萧放在眼中,但严暮的话,她们却不得不听,严暮不仅仅是夜王的左右手,还是锦衣卫百户,手下统领一百多人,她们不敢轻易得罪于他,更何况这还是夜王发布的命令,她们自然要遵守,只是内心更加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在夜王心中是与众不同的。
“没什么。”风不语摇头,有气无力的道“没有什么烦心事。”
“可您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开心。”花萼轻轻的推着她,眉头没有舒展,嘴唇嘟着,神色有些委屈“从昨天好了之后,姑娘就不开心了,是不是奴婢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惹姑娘生气了,姑娘又善良不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