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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残灰复燃之日

洛伦佐捡起已经点燃的铝热步枪,焰火的流星飞逝。

仅凭电矛枪是困不住劳伦斯的,但只要能微微限制住他的行动就好,这即使预知到了未来,他也无力改变。

这便是洛伦佐的谋划,尚达俸的预知是有限制的,总会有某个时间段的未来对于劳伦斯而言是空白的,那么就令攻势如狂风骤雨一般,不断的试错,直到令劳伦斯在那空白的时间里给了洛伦佐可乘之机。

就是现在!

短暂的麻痹后劳伦斯挣脱了束缚,缓过来的力量率先斩落了第一枚铝热弹,可紧接着后续的铝热弹已经抵达,他慢了。

半融化的高温金属直接命中了他的躯体,固态的金属刺入体内,液态的金属附着在皮肤表面,灼热的高温一瞬间带来巨大的痛苦。

撕心裂肺的痛楚折磨着劳伦斯的神经,挥剑的手微微迟疑,更多的铝热弹成功命中,转瞬间几乎将他半边的身子熔铸成金属的雕像。

“洛伦佐!”

他怒吼着。

用力震开身上的铁水,钉剑带着死意而至,洛伦佐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甲胄全覆盖,坚固黑铠如同盾牌般,可相较于圣杯滋养的躯体,那力量还是过于可怕,钉剑贯穿了洛伦佐的胸口,随后钉死在后方的车门上。

“教长,你教过我的,猎魔人就该是一把武器,不需要多余的情感,抛弃人的身份。”

洛伦佐握紧了那贯穿自己的钉剑,他看着面目狰狞的劳伦斯,面甲居然下传来阵阵的笑声。

“恐惧、贪欲、感性……这些都是人的弱点,可你是否还记得愤怒也是人的弱点呢?”

“愤怒使人失去理智。”

劳伦斯那愤怒的神情突然消失了,眼瞳里泛着炽白的光,他看到了那可憎的未来,但也在这时洛伦佐死死的抓住了他。

对抗尚达俸的另一种方式……有些未来即使提前预知了,也无法躲避。

“别逃啊!劳伦斯!”

洛伦佐怒吼着启动了另一只手上的武器,炽目的光亮起。

这是洛伦佐精挑细选的战场,车厢内的每一件武器都是为了杀死劳伦斯。

熔铸之矛已启动,这武器是为了克制原罪甲胄而被制造出来,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型铝热剂,迅速熔化的高温金属会融穿甲胄,并破坏内部机械结构,而如今它被用在了劳伦斯的身上。

无论劳伦斯怎样转动钉剑,那剧烈的痛苦也未能让洛伦佐松开手,随后锋利的长矛将其贯穿,半融化的铁水四溢,仿佛是有了实体的光。

劳伦斯哀嚎着后撤,圣杯的血肉不会令其死亡,但那剧烈的痛苦还是令他疯狂,将长,矛缓缓的取出,金色的铁水在地面上蔓延,仿佛黄金色的水泊。

洛伦佐也一点点的将贯穿的钉剑拔出,甲胄布满裂痕,他的身影摇摇欲坠。

握着那炽痛的金属,劳伦斯毫不犹豫的将其掷出,下一刻燃烧的长矛降临到洛伦佐的眼前,挥起钉剑,洛伦佐试着偏开它,却被其携带的巨力撞飞出去,带着整个车门撞到了车厢的边缘,无尽的寒风随之涌入。

“真是丑态啊,劳伦斯。”

洛伦佐继续嘲笑着,他缓缓起身看着那立于焰火之上的身影。

“你还是没懂,愤怒依旧在支配着你。”

随着洛伦佐话音的落下,劳伦斯察觉到了,但为时已晚,此刻便是发动预知之后的“空白”。

高温引燃了车厢内剩余的武器,那数不清的燃烧弹。

洛伦佐用尽全力翻上了车厢,但即使这样他也慢了一步,武器的弹药引燃爆炸,在狭窄的车厢内引发了殉爆。

破碎的弹片,涌动的高温,沸腾的焰火。

坚固的车厢一瞬间仿佛被巨人揉捏过了一般,整体扭曲变形,瞬间的高温将其烧得漆黑,仿佛是巨人的尸骸的框架。

强大的冲击清除了数十米内的大雪,在这恶劣的天气里竟开辟出了一块净土,这片空白维持了至少数十秒,在这之后才有雪花缓缓落下。

其下的铁轨也因其碎裂,列车剧烈的颠簸几近脱轨。

洛伦佐站在车顶上,为了保证这计划的延续,车厢内并没有过多的爆炸物,而是高温的燃烧弹。

这一切都是洛伦佐的陷阱,他或许不是一个优秀的侦探,但他是一名优秀的骗子,残忍的猎魔人。

为了杀死劳伦斯他准备了太久,握紧他所能握紧的一切,就连石头也是如此,用力的挥下,砸开他的头颅。

车厢就像燃烧室一般,核心的温度能在一瞬间抵达上千度,即使是钢铁也会熔化,更不要说是血肉之躯。

这就是死亡的熔炉。

可洛伦佐依旧没有掉以轻心,他凝视着那片刺眼的火海,直到风里传来灰烬的味道。

带火的钉剑破空而至,强大的风压令洛伦佐心悸,他同时架起了钉剑与折刀,在一声巨响里武器应声折断,崩裂的碎刃切进躯体之内。

速度太快了,洛伦佐只能看到那燃烧的眼眸,紧接着又有锋利的钉剑划破了他的躯体,他握紧了断剑试着反击,目光终于追上了那高速的身影,但却是那从未见过的可憎。

“我说过,我是你的老师,你的技艺都是我教的。”

那妖魔缓缓说道,鲜血还未等滴下,便凝固在了钉剑之上,鲜血泛着腥红的光。

紧接着那红影掠起,洛伦佐凭着本能架住了这迅捷的一击,但紧接着回斩的剑刃命中了他的手腕,他根本看不清劳伦斯的路数,旋即新的寒芒落下。

伤痛一前一后,是两把剑。

洛伦佐知晓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他用力的向后撤步,甩出腰间的温彻斯特,龙息弹释放,炽焰的火幕中断了纷乱的大雪,也暂且阻碍了劳伦斯的追击。

不,没有中断,钉剑破空而至,直接贯穿了洛伦佐持枪的手臂,钉剑上的巨力带着他倒撞在了车顶,无尽的寒风吹散了龙息的火幕,妖魔踏着焰火而至。

“勇气、技巧、力量、狡诈。”

洛伦佐挣扎的爬了起来,低语着关于那在猎魔教团时的教导。

扭曲的关节在肌肉的作用下强行被扭正,他用力的抽出那贯穿手臂的钉剑,痛苦的低鸣着。

秘血愈合着那恐怖的伤势,那或许会杀死一个人,可对于猎魔人而言这还不够。

“放弃吧,洛伦佐,你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

劳伦斯说。

他完美的压制了洛伦佐,这个猎魔人计算了很多,无论是大雪还是这无人区,以及这满是武器的列车,还是那几乎可以瞬间蒸发一个人的殉爆,洛伦佐已经尽他可能的去算计劳伦斯,他的计谋近乎完美

……一个野狗想咬死猛虎只能这么做。

但在那绝对的力量下,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劳伦斯此刻赤着上身,繁琐的铭文如同纹身般布满他的躯体,洛伦佐之前为其留下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扭曲的肉瘤垂在他胸口的一侧,上面带有熟睡的面庞,诡异的令人恐惧。

之前身后的匣子已经碎裂,其中的钉剑都落了出来,被他用红袍的残布系在腰间。

劳伦斯双持着钉剑,他背对着那火海,仿佛神话里那持着火剑的天使。

“真可怕啊……这就是圣杯的力量吗?这都死不了。”

洛伦佐苦笑着,他没有急于进攻,反而是手伸进怀里拿出了烟盒。

那精致的烟盒也在刚刚的刺击中被贯穿了,洛伦佐只能勉强的从其中挑出半截还能抽的香烟叼了起来,将其按在身旁的残火上,最后勉强的在寒风里将其点燃。

“还没到认输的时候……这才刚开始而已。”

再次降下的暴雪模糊了他的身影,在劳伦斯看不到的角度里,洛伦佐紧盯着怀表。

“知道吗,教长,我一直不相信什么命运、宿命、注定之类的屁话……当然在教团时我还不敢这么说,毕竟您可是尚达俸猎魔人,就连教皇也会询问你们那未知的未来。”

他缓缓自述着,其实也是在争取时间,他需要时间令那损伤的身体好起来,劳伦斯也清楚这一点,但他不着急,他一直占据绝对的优势,绝对的自信,他相信没有什么东西能改变战局,因为他注定不会死在这里。

“我一直觉得那是神棍们的屁话,哪有什么注定的未来,如果说命运里你注定会溺死,就不要靠海啊,如果说你会成为一个绝世大魔王,那就好好去行善啊。

我不相信这些宿命之类的鬼东西,就像你注定要去做什么一样……没人能强迫我去做什么!”

猎魔人再次抬起了钉剑,光滑的剑体上倒映着被扭曲的光。

“我以为我会一直抱有这样的心态,可直到圣临之夜后……”

诡异的笑声在寒风里来回荡漾,仿佛是狰狞的恶鬼。

“那一刻我突然就理解了,妈的这个鬼东西真的邪门啊,无论你怎么逃都逃不掉。”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就像聆听死人的遗言,劳伦斯还有时间为其消磨。

那灰色的影子歪着头,炽白的焰火在雪幕后沸腾燃烧。

“当然是根除妖魔了。”

“这有些遥不可及,甚至是痴心妄想。”

“可理想这些东西,不正因遥不可及才被称作理想吗?”

劳伦斯一愣,随后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了,他几分欣赏的看着那燃烧的身影,赞誉着。

“真不错啊,洛伦佐。”

“这当然了。”

洛伦佐回应着,将烟蒂丢进风里,伴随着升腾的秘血,新的甲胄覆盖在了体表之上。

“就像我曾以为我是焚烧罪恶的焰火,可后来才发觉我只不过是燃过的灰烬,尚有余温的残灰而已。

可无论是柴薪,还是余烬,只要能够烧死妖魔就足够了吧?”

暴雪里黑骑士握紧了钉剑,被圣银覆盖的剑刃微微低垂,甲胄的缝隙里有焰火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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