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信王没能回去娶母亲的原因,佟裳渐渐了解了事件的全局,难免有些唏嘘,“这样看来,信王始终是个忧患。”
易恒苦笑着道:“信王的确是个忧患,只是当时的太子还太年轻,根基不稳,这些年虽然好一些,却也只是表面上的,内里一片疮痍,皇上对当初助他登基那批老臣纵得太过,国库早就亏空,钱财全进了贪官的库房……”易恒说到这里,双手紧紧握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信王呢,聪明躲在江南,轻易不进京,只是暗地里却一直在周旋,拉拢党羽,皇上因为一时还动不了他,对信王也是半笼络半哄着勉强维持着叔侄关系。”
“那……大人跟首辅大人为敌,莫非是因为首辅大人是信王的人?”
易恒笑着摇头,“首辅与左相自觉辅佐有功,时常打着江山社稷的名义在外敛财,如今我掌着批红大权,很多时候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自然对我有怨言。”
“原来如此……”
佟裳来了这么久,总算理清了皇室复杂的关系。
首辅与左相大人虽是忠臣,但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更多一点,而易恒的职责有点类似于皇室的管家,把持着一切皇上的政务,同时也会合理地规避大臣们的贪污。
同时,他也是皇后一党,就算皇上不在了,他也会辅佐皇后扶太子继位,至于信王,他一直虎视眈眈想要称帝。
佟裳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先皇宴驾才六年,可这世道却早就变得大家都不认得了,胜者为王,就是这么残酷。”
易恒见她突然有这样的感慨,温柔地抚着她的头道:“你放心,无论天地怎么变色,你还是你,佟家还是佟家。”
“佟家也不全然一直都是太医院院使,若有一天皇位上的人变了,想必太医院院使的人选也会随着变的。”她没有那么天真,皇家的政权斗争,向来站队最重要。
“不会的。”
易恒如此肯定的语气不免让佟裳有些好奇,“为什么?”
易恒却已不再往下说,起身看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瑶华殿道:“宴会似乎要结束了,我得过去看看,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自己带了马车来。”
“别忤逆我。”易恒断言道,伸手揽她入怀,轻轻替她抚去耳边的碎发,“我会抓紧跟皇后请命,让咱们早点完婚。”
“完婚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佟裳红着脸别过目光,易恒却笑了,原本不打算难为她的,只是看她害羞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唇上啄了一下。
“身上用的什么香?”
他在她耳边软语,佟裳以为她又要动手,连忙将手挡在两人中间,“就是平时熏衣服的香,大人,我先走了。”
她想趁机逃跑,不想被易恒一把抓了回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温柔而霸道的吻,绵长而深入,杜若香气染了欲念的味道,越发让人迷醉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夜风轻轻吹来,将她身上的灼热稍稍吹散了些,直到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她,指腹在她红肿的唇上轻轻一擦,将那上面残留的涎液拭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