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长公主看到阴沉的脸色,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这些年她最了解他的脾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易掌印,只有这样沉默的时候最可怕,她太记得惹怒她的后果,当即脊背发凉,只是吐出口的话一时又收不回来,只得一时窘在那里。
皇后娘娘心知这已是易恒的极限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必来同她说这些,可他来了,并且屈尊替佟裳求情,足以证明他的用心。
皇后反复想着他说的家事二字,心内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与易恒这些年亦友亦敌,一起在这深宫合作了多年,他从来都是四平八稳,像樽活佛,她从没见过他有如此冲动的时刻,想必,他心里已经认定了佟裳,这个时候太和长公主拿这些话来噎他,不是摆明了在老虎嘴上拨毛吗?
长公主跟易恒之间的龃龉她并不打算参与,只是事情出在她这里,她不得不周旋一下。
皇后终于接下了易恒手里那杯茶,“易掌既说这是家事,那本宫也不好过问,只是佟氏这样任意妄为,本宫倒有些怀疑自己定下的这门婚事是不是对的?别是好心害了易掌印?只求到时候你不要埋怨本宫就是了。”
“是福是祸,臣都担着。”
太和长公主气地从椅上站起来道:“你没有自尊心吗?”
太和长公主说完愤然离去,临走死死地瞪了佟裳一眼,而易恒自始自张都没有朝太和长公主看一眼。
从坤宁宫出来,佟裳亦步亦趋跟在易恒身后,虽看不见,也能知道这会他的脸色有多难看,跟着的人已经自动地退到三米之外。
“其实……大人您不用替我求情的。”佟裳心虚得紧,说话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易恒冷冷地不搭理。
“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爹跟佟元安然无事,无论皇后娘娘怎么处置我我都没话说,我要见大人,并不是想让您替我求情,只是想……谢谢您求了佟元,这辈子佟裳无福,只能下辈子再侍候大人了。”
“这辈了你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