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向她慢慢站起,眉眼射出冷冽的精光。
而幽梦也像是心有灵犀地,觉得莫名心乱,刚才那一瞥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眼?她眉心蹙起,边走边想,有个东西初具雏形,在渐渐变得清晰……是簪子……
他头上的那根簪子!
脑海恍如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的云层,这让她想起那天自己在城南竹林的经历:她站在云辇之外,就欲掀起纱帘一探究竟,不料帘内伸出的那双白皙玉手,露着小半截白底银纹的衣袖,纤长指尖拈着流云墨玉簪子,重重叩在她的指骨上,令她钻心一痛……
虽然只是短促的一眼,可她偏偏记住那簪子的样式,因为那朵流云形状实在是太特别了。那方才路过的,蹲在地上那个白衣男子……
幽梦后背一凉,屏住呼吸猛一回头,可原处早已不见了拾物之人。她惶然怔在车水马龙的路口,望着那片川流不息的人群,极目搜寻镌刻在她印象里白衣长发的男人,可惜无果。
那人竟然……消失了?
“怎么了公主?”寒露见她忽然停下,好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吧。”幽梦心绪不宁挪动步子,无奈先将此事抛开,但愿只是自己疑神疑鬼吧。
在她转身的瞬间,她不曾留意到对面的人潮流速趋缓,于对街的憧憧人影之后,颀然伫立着一袭白衣,长发飘逸随风。
那是一双讳深莫测的眼神,平视着幽梦步步走远的方向,唇角微弯,邪气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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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议室,一只茶杯被狠狠摔碎。
“岂有此理!”
归嵩怒不可遏,他的威严像一座喷薄的火山,随时能将这间屋子吞没了烧成灰烬。鬼武和冷无双不敢出声,郭奉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躬身请罪:“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丞相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