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被裸身绑在暖气上,他们很瘦,瘦到只剩下骨头。他们躺在地上,肋骨根根分明。肚子很鼓,似乎里面充满了腹积水。枯萎的肌肉贴在四肢上,只有手指那么厚。
他们的身子肮脏无比,满是秽物。手上也是,嘴上也是……
那群孩子见到有人,瞠着巨大的眼睛,嘴里发出咿呀的话语,如同垂死时的呻吟。他们纷纷向贺豪伸出了凋零一般的手掌,似乎是在求救。
而贺豪猛的将们关上。他不敢再看,因为不忍。
老王头要进去救救那些孩子,而贺豪则扯住了他的领子说道:“现在不是干这些事的时候!”
贺豪不是不想去救那些孩子,而是小贝她们还没有找到,他无法想象她在这种地狱中能什么模样,会不会也向那些孩子一样。
贺豪将手掌攥的咯噔作响,便不由的加快脚步上了楼。
2楼的环境则光鲜无比,整洁的就像水洗一般。干涩的理石地面不染一尘。两侧的高窗上挂着铁钩,钩子吊着金属的铅笔盒,里面有一滩油,油中泡着燃烧的棉布线。空气中略有一丝酸焦味,贺豪已然知道——那油是人油或是尸油。
狭长的走廊上,没有人影也没有声响,安静的可怕。
贺豪贴着墙壁潜行,透过窗户看到教室里面是并拢的成片课桌,上面铺着无数的各色衣服。此刻他明白了为什么操场一角会堆着那么多的儿童裸尸……
此刻贺豪的脑子中乱成了团。在心中咆哮着,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裂变人,他都要将其撕成碎片!有多少遇难者,就撕成多少片!
渐渐的,走廊尽头传来了声响。贺豪侧耳倾听,那声响皆是孩子们的欢呼。
贺豪与老王头纷纷小跑过去,在走廊的尽头登上了回旋的阶梯,那是通往天台的。
二人几乎是匍匐着爬上了阶梯,从敞开的大门中,将天台的状况看入眼中。先前的一切已经让他很吃惊了,而这番景色要让他更呆滞——
偌大的天台上,百余名大小不一的孩子穿着厚厚的衣衫坐在地上。呈环形围住场地中间架着的一个大篝火。火光冲天,跳动着星光。里面支着一个巨大的铁架。上面绑着一个**的女人,不是小贝,而是先前在拼杀中被拖走的那个女人。
她被剃光了所有的毛发,像块白肉一样的悬在火上。她无力的恸哭着,面容都已扭曲。
贺豪不敢妄动,他连忙在脑海中去想小贝的与杨彬的模样,瞬间,滞影面具就在黑暗中锁定了他们。
小贝含着布头,被捆住手脚的丢在角落中。她惊恐的看着篝火,浑身瑟瑟发抖。
杨彬则浑身是血的依靠在天台上的通风铁喉上,他的嘴角溢着血。脸上满是划痕。还活着,但却异常痛苦。
此刻贺豪悬着的心稍微的放下了一点点,依旧没有行动,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出手……
忽然间,那群孩子像着了魔一样的欢呼起来,口中痴狂的齐吼道:“首领!首领!首领!”
很快,一个身形比较高大男孩登上了用课桌拟化的高台。圆溜溜的脑袋上满是疤痕,翻开的蒜头鼻下是宽厚的嘴唇,他呲着嘴在笑,但更像在哭。眯成缝的眼睛环视了一遍底下的孩子们后举起了手。
天台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木柴的噼啪声。
那个所谓的‘首领’跳了课桌,而后来到孩子群中,他又挥了挥手之后喊道:“热烈欢迎大军师平安回家!”稚气未脱的词语中铿锵有力。
很快,又有一个孩子从一旁的水塔下钻了出来。
贺豪看的真切,正是他和老王头救下的男孩!
那个‘大军师’还很虚弱,但是双眼中发着异彩。似乎有一股魔力在支撑着他。
“哼!那群老不死的还想要我命!辛亏我聪明杀了一个老师后逃了出来!”大军师扯着不切实际的谎话,但是对于思想单纯孩子来说,他的话语,就像是让人坚信不疑的传说。
“为了庆祝大军师回来!今夜我让所有的家人们好好吃一顿饱饭!”那个首领的话语就像是庆典的礼炮。话音刚落,底下的孩子们再一次沸腾的狂呼起来。
4个十二三岁的大个女同学裸着上身,披着衣服走出了人群。她们的脸上涂满了鲜血,身上也涂满了鲜血。鲜血画成了诡异的图腾,就像原始的部落住民。
她们围着篝火,跳起了不整齐而且叫不上名的舞蹈。就像是在随意摆动肢体,跳出她们心中最理想的舞步。
在这所谓的仪式中,那个首领从腰中掏出了小刀,然后毫不犹豫的刺向篝火中的裸身女人。
刀刃刺进了她的胸口,她痛的一下睁大了眼睛,发出惨嚎。那个首领双手握住刀柄,然后猛的下划至底,一瞬之间,她的内脏就纷纷流出了体外,同时她也垂了头……
肠子脱落进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甚至溅在一些孩子的脸上。但他们的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天真烂漫荡然无存,只剩下可怕的荒诞。
贺豪死死盯着那个被称为首领的男孩,他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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