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昭坐在石凳上剥瓜子,杨秋儿拘束的坐在对面,手揪着衣裙,沐浴后的模样清秀,也算得上小家碧玉。
“殿下已经安排仵作检查尸体。方才在前堂你只说了个大概,现在细与我说说,你怎样发现家人被那个陈世美杀害?”
杨秋儿起身行礼,九儿眼疾手快的扶她一把,对她微微摇头。
杨秋儿偷瞄乔九昭脸色,低眉顺眼开口:“他告知我,母亲是自己搬凳子拿东西摔下来,可若是人摔着,伤口应该在后脑勺,而不是额头,若是额头,也不该仰摔在地。我断定他是骗我,与他争执,他却借此休了我,还说我不遵妻德,让我在锦城受尽嘲讽,抬不起头。”
乔九昭轻敲桌面,若有所思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有进展我会派人通知你。”
杨秋儿无家可归,每日流浪桥洞,靠好心的阿婆接济才活下来。但她不想告诉乔九昭知道,以免玷污了这神仙一样的人儿,只道:“我家就在不远外的和平桥附近,每日会等在衙门外,姑娘有消息,到时候派人唤我一声就是。”
送别杨秋儿,乔九昭不禁联想上一世,她们都一样,信错了人,爱错了人。
“九儿,随我出门,我倒要看看,那个赵琦有什么本事!”
乔九昭语气中森然冷意引人侧目,九儿低应了一声“是”。
离开衙门,六娘没跟上来,九儿犹豫会儿,还是将今早的事情说出:“主子,我总感觉六娘没表面那么简单。”
“何来这样一说?”
“我看见她在翻你包袱,还跟我说整理东西,好好的包袱,需要她整理吗?”九儿为人谨慎,尤其是她们现在所处的局面,一点都不能放松。
乔九昭眉心一跳:“打理包袱里的东西不意外,你也经常做这件事,或许是多心了。”
乔九昭一番话,堵了九儿哑口无言,她吞吐好几次,张了张,还是将要出口的话咽下,静静跟在乔九昭身后,没有再说。
发生在锦城的事情传递很快,不过一个早上,杨秋儿击鼓鸣冤请求太子给一个公道的消息全城上下的人都知道,酒楼内,琵琶女指尖述情,奔腾一曲听客无不豪气冲天,一碗酒转眼见底。
二楼雅间,两扇窗被人推开,低眼正对楼下圆台,锦衣绸缎的俊秀公子哥折扇轻敲手心,肆无忌惮的眼光流连琵琶女细长的双腿和玉颈,赞叹不已。
“我说赵琦,她可是告到当朝太子面前,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坐在他对面另一位公子哥撑着额头,衣襟半开,露出宽阔的胸膛,俊美的五官比他身边的赵琦高了不知多少倍。
“事情都隔了这么久,我不信他们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没人证。”赵琦得意的勾起唇,像极了不可一世的孔雀,“别忘了,县令收过我银两,书信我还存的好好的,若是我被抓,他也要罢官,还担心什么?”
何止轻瞥他一眼,笑而不语。
赵琦目光聚集在琵琶女身上,已然动了坏心思:“这女子琴艺高超,想来在夜晚,听着别具滋味。”
赵琦唤来小二,付双倍银两给他,让他请琵琶女上来,琵琶女神色为难,但见着银两,还是动了心,莲步轻挪上楼。
“就坐在我这儿弹吧。”赵琦用折扇敲了敲身旁空位。
琵琶女行礼后,入座试音,一曲还没弹完,赵琦的手落在她腿上,琵琶女一颤,弦声走调,她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奴家只会弹琴,求公子饶过奴家。”
“在我怀里谈,也是一样。”赵琦暧昧的伸手搂住她的腰,“你拒绝也行,但逃不出我手掌,你若心甘情愿的应了,也算得上一句互相欢喜。”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来人冷声道:“谁是赵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