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没有想到乔九昭会突然有这个决定,又因为乔九昭心意已决,他对乔九昭道:“军郡主知遇之恩,萧战没齿难忘,往后定生死相报。”
乔九昭挥手让人下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她救萧战,把萧战留在身边,是有自己的打算。
萧战也算是她前世的仇人,但是又和温衡钰一流不一样。
既然觉得不囿于前尘,乔九昭想,前恨旧事不如就就彻底了断,当做那只是一场恍然的噩梦。
待到房间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乔九昭的视线又重新落回了方才她在看的书信上,瘦硬-挺拔,一派挺拓——是温决琛寄到清河的信。
前面两封已经被她烧成了残片,最后一封,在她决定去杀温衡钰的时候待在了身上。
那时候听闻了温决琛的很可能遭遇了不测,乔九昭也是带着赴死的决心,要为他报仇。
可是她这些心思,就像是被她亲手烧掉的书信一样,终究是不能被人知晓。
一滴泪顺着尖尖的下颌落下,在寂静的黑夜中坠下,无人知晓,她到底有多舍不得,推开这个人又有多痛苦。
翌日,温决琛安排了人护送乔九昭离开。
他没有露面。
乔九昭坐上马车,听着车轮碾过积雪“咯吱咯吱”地声响,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站住!奉洛王之命,请乔郡主回去。”
“是太子殿下吩咐我们护送乔郡主,让人留下,光有洛王的手谕恐怕不能够。”
“呵,洛王已经找到了乔家与蛮人勾结的证据,现在太子殿下送她走,难道不怕她回去通风报信吗?”
外面所有人都一惊。
一只素白的手揽起车帘,冷声道:“什么意思?”
温衡钰抓到了两个蛮人,两人脸上皆有可恐的旧伤,辨不出本来的相貌,他们亲口承认,十年前,乔久诚与他们首领通信,后因为恼羞成怒,蛮人首领便派人去杀了乔久诚的妻儿。
“胡说!”乔九昭听到这番言论,马上就拍桌站起来,“我爹爹乃驻疆大将,与你们蛮人是死敌,为何要与你们通信!”
那两人用蹩脚的汉语说,乔久诚当初是想距北境为王,与蛮人合作,但是没有谈拢条件,乔久诚利用蛮人的松懈出兵,才会大获全胜。
这两人说得绘声绘色,还那拿出来乔久诚的信物,还有十年前的书信。
乔九昭被此番言论气得双肩发颤,转头看向温衡钰道:“洛王如此处心积虑诬陷一位为皇室江山浴血奋战半辈子的将军,可会良心不安?”
温衡钰:“你父亲先做出这些愧对天下之事,觉得良心不安的不应该是享受着武将赞誉的乔家吗?”
“这分明就是你设计陷害!”
“本王为何要这么做?这些事是你父亲做的,你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凑巧,还是想来替你父亲遮掩?”
温衡钰眼底藏着深深的笑意,讥讽地看着呼吸颤抖的乔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