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客客气气,那公公也是笑容满面,乔久诚把人送走后,就摔了杯子。
他如何不懂皇后是在不满乔九昭久住在乔家。
“夫君莫气,这件事本就是我们不再理,皇后发几句牢骚不必放在心上。”杜冬云温声劝他。
“我是气,皇后她威胁我们!”乔久诚拍桌子,“我女儿受了气,难道还不能回娘家吗?”
杜冬云道:“可是夫君,昭儿怎么都已经嫁给了洛王。”
说到乔九昭的婚事,乔久诚就悔不当初,要是知道会是这种局面,他当初就不该要皇帝的赐婚。
乔久诚沉沉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昭儿在宫中如何,皇后可会善待她。”
自然是不能,皇后都能向乔家把话说在明面上,肯定是不会简单放过了独自进宫的乔九昭。
可是在宫外的人又能怎么样?
只能期望乔九昭能少受点苦。
乔久诚今晚是注定睡不着了,他站在窗边,想乔家,想功业,想恩赐,一桩一桩一件一件,都好像是隔世之梦。
乔家世代武将,虽不及开国三臣那般留着千秋万代的功业,但也算功勋显赫,当初乔九昭出生,皇帝就赐婚给了盛宠的三皇子,乔家视作恩宠。
可是现在,乔久诚这个从不问政斗的武将,用了十多年,恍惚懂了一些什么。
乔家从一门与世无争的武将被拉进了权力旋涡之中,都是由乔九昭的婚事开始,他们被迫开始站位,也被迫为洛王所用,军队中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洛王的势力,乔家又什么时候开始代表洛王。
这些不得而知。
若是乔九昭现在平安喜乐,被人当做刀剑,乔久诚也默认了。
可惜,一切的开始都是错的。
皇宫。
已经到了戌时,宫中只剩下宫灯盈盈明明的光晕,宫人脚步放得极轻,这个皇城都压在黑夜的暮色之中。
皇后宫中早早安静了下来,一直没有露面的皇后已经睡下,乔九昭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出长长一条。
一道尖长的报门声划破了宁静,“皇上驾到——”
皇后被瑾月扶起来,吃惊道:“陛下怎么来了?”
皇帝来得突然,谁都没有准备,皇后宫殿顿时就露出慌乱。
而外面,皇帝已经走了进来,两位公公拿着灯笼,亦步亦趋跟着皇帝缓慢的步伐,朱长锦扶着皇帝,看到跪在黑暗中的人,喝了一句:“何人?”
皇帝刚走过去看清是乔九昭,皇后也已经慌忙穿戴走了出来,皇帝道:“皇后,这丫头怎么跪在这里?”
皇后脸上一僵,皇帝不待她回答,示意朱长锦去把乔九昭扶起来,说:“朕记得这丫头不是刚摔断了腿,这是犯了什么错,让皇后如此罚她?”
这不是以贤良淑德著称的皇后能做出的事。
皇后神色紧了一下,一旁的瑾月道:“回陛下的话,是奴婢的错,娘娘这些天身子不太好,一直睡着,王妃来了后,奴婢也忘记通报。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了一眼跪下去的瑾月,说:“好好地,怎么让她跪着?”